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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華把他推到了一個多麼尷尬的境地。萬世松感到一種悲哀,並不完全為自己,也許更多的是為對方,或許是為了造就這種品格的環境。想到歷次路線鬥爭中的各種人的表演,他想通了。
&ldo;王振華同志,&rdo;他變得出奇地平靜,&ldo;我認為去追紅軍主力還是回蘇區,都是為了拯救這支革命力。至於我是否懷有什麼個人目的,我沒有什麼好說的,還是由你當眾說出來吧,你我都是共產黨員,我無意同你爭奪領導權。你如果真正能率領這支部隊追上主力,我是萬分高興的。但我認為回蘇區更為現實,還是服從大家的表決吧!&rdo;&rdo;
&ldo;那麼,我們重新表決,&rdo;王振華以毫不掩飾的敵意打量著萬世松,隊長的平靜反而把他激怒了,&ldo;在表決前,我要向大家說明你是什麼人。……同志們,&rdo;他轉身面向隊員,&ldo;萬世松同志讓我講他的個人目的,先說說他是為什麼受處分的吧,在中央蘇區他與一個女人發生了不正常的男女關係,現在這個女人在等他。我沒有當眾揭人瘡疤的習慣,只要大家心裡有數就是了……&rdo;
這一手是最厲害的,點到為止。他給隊員們留下了最大的空白,提供了想像的無限餘地,一切盡在不言中。你可以把一想像成萬,你可把青蛙想像得比牛還大,為什麼受處分了腐化,腐化到什麼程度?……隨你去想。效果是無限的!然而,二營的戰士們卻信任他們的營長。
重新表決,16對11,王振華的努力是有效果的,增加了8個隊員的支援,但仍然是少數。
王振華面對表決結果,勃然大怒:斥責萬世松的支持者為宗派主義,因為他們都是二營的突圍者。
怎麼辦呢?少數從服多數是合理的。王振華為了堅持自己主張,硬要大家再分組討論,題目是很現實的:&ldo;紅軍要不要服從上級指示?要不要服從黨的領導?要不要跟黨走?&rdo;
會議又要推磨。這種推磨對王振華是有利的:&ldo;誰是黨的領導?在遊擊隊裡誰是黨的代表?&rdo;
有人不同意這種無休止的討論、引導、打通思想,提議各走各的,誰也不要勉強誰:追紅軍主力的跟政委走,回蘇區的跟隊長走。
遊擊隊分裂了。
王振華、萬世松各自帶著自己的擁護者,走向各自的未可知的命運。
在分手的那天,王振華以最純正的動機作了件不太純正的事,他向自己的擁護者說,回蘇區的人,都是革命不堅定的人,是喪失了信心想回家過安穩日子的人。不能讓他們把武器帶走,尤其是好武器。
前者有意,後者無防,在去蘇區隊員正做回鄉夢的時候,王振華的隊員們便把早已看準的好武器全部帶走了。
四 向回走
文慶桐在一出江西地界,就產生了逃亡的念頭。他跟文慶安不同,他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他14歲就結了婚,22歲這一年,孩子剛巧3周歲。如果用原諒他的話來說,逃亡念頭是思家念頭的延伸。許多新戰士都有過。但是念頭沒有變為行動之前,不算罪惡。就像傾慕一個女人構不成強姦,想要得到一件珠寶構不成盜竊一樣。
有的戰士想家想得哭,想老婆比想母親要強烈十倍,因為在親人之上還加了個生理需求。
連裡流傳著指導員跟想家想得哭的戰士開玩笑的故事:&ldo;你想爸爸媽媽了?&rdo;戰士搖搖頭,不是;&ldo;你想你家的房屋了?&rdo;戰士搖搖頭也不是;&ldo;你想床上的褥子了?&rdo;戰士抹把淚說:差不多,&ldo;那麼,你是想床上的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