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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自勉認為:《易》道之大,無所不包,其用至神無所不存,遠在六合之外,近在一身之中。
《易》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業,以斷天下之疑,至大至博無可比擬。散之在理,則有萬殊;統之在道,則無二致。故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交感變化無窮,否泰往來,興衰交替,剝復迴圈,萬有宏深之哲理。此原始反終,並非簡單迴圈,乃終始更迭,推故更新,舊星死滅,新星迭出。天體如此,人事也如此,時而在泰,時而在否,遇泰時不必過喜,時過則否:遇否時不必過憂,時過則泰。雖龍飛在天之時,當防亢龍有悔之日。雖在&ldo;潛龍無用&rdo;之時,亦無須憂慮,時過則顯在天矣!
毛澤東靜聽老人談《易》,似群山迤邐,常有奇峰突起。自古風塵多奇士,豈敢相輕?
毛澤東聽之,簡直認為這個半人半仙的老人,猶如預言自己的命運,寧都之變,是為&ldo;潛龍&rdo;,飛天之日,必將來臨。一種宿命之感,油然而生。深思老人所談,一種奇怪的迷惘空幻感從四面襲來,他帶有一種掙脫這種氛圍的情緒沉聲地說:
&ldo;《周易》我也翻過,文字古奧,義理隱微,許多易象失傳,致使易理難明,使一般讀者望而生畏,不知所云,……&rdo;
羅自勉卻藉此進一步闡明他的見解,並懷有絕對的自信:
&rdo;自古深於《易》者,無不洞天達人,有自然之樂,有時我在秋夜天高氣爽之時,遙觀天象,無不浮想聯翩、《易》中卦爻辭皆由相生,有其相即有其數,有此相數才有此易理。我想宇宙生生死死,無不周而復始,人類由生而滅,由滅而生,至今迴圈了幾萬億代?已很難說。一個星球的生死,億億億年,當代人類才幾千年?在我們這代人類之前,已有幾千幾萬幾億代人類由生到滅?王母娘娘的蟠桃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並不算久。人類五千年文明史,在歷史的無盡長河中只翻了個小小的浪花,甚至連浪花都算不上,只是一個泡沫。……&rdo;
毛澤東驚愕地看著羅自勉,他這些玄妙的易理竟然跟自己的一些幽思相吻合。他想起1929年10月重陽節之日,登高望遠,遊目騁懷,展望紅軍越過武夷山再度入閩作戰,開闢了閩西地區武裝割據的新局面。不由詩興勃發:
人生易老天難老,
歲歲重陽,
今又重陽,
戰地黃花分外香。
…………
這裡面不正含著羅自勉講的&ldo;剝復迴圈,原始反終,人短天長。推故更新&rdo;的易理嗎?後來的詩詞中常常出現的&ldo;小小寰球&rdo;和&ldo;有幾個石頭磨過,小兒時節……&rdo;也許就是羅自勉向他闡述的易理種下的思想基因。
羅自勉追述了自春秋戰國、漢魏至宋代二程(程穎、程頤)至元、明、清以來的易學研究分歧。可分相數、易理兩大學派:
相數學派,研究物件傾向自然現象,運用《周易》相數學,對天文、地理、曆法、農業、醫學、冶煉、航海、樂律、兵法、術數、養生等進行研究。
易理學派則偏重社會現象,將《周易》引向哲學、社會科學:
羅自勉認為這種分法是易學研究之倒退。陰陽八卦,時空合一,其變化無可窮盡。萬物之象,萬物變通之理,皆在《易》中!
所以他向上天要求20年的壽限,向毛澤東尋求研究權力的保護,他懼怕眼前的村蘇維埃再來一次焚書坑儒。
毛澤東告訴羅自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