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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度以後的轉彎是最關鍵的轉彎,是由原來對正祖國首都北京而改飛異國他鄉的轉彎。僅60度的轉彎就用了6分鐘的時間,是平時正常轉彎的好多倍。小小的雷達螢幕把偌大的飛行空間濃縮在地圖上後,看上去就如此反常,那麼,具體在駕駛艙內,強迫轉彎與不願轉彎的爭鬥該有多麼激烈!
飛機的航跡經過近20分鐘的變化,才穩定在325度的叛逃航向上,這對劫持飛機者而言,不知玩弄了多少威脅利誘的花招才得到還算滿意的結果。然而,處在反劫持立場的潘景寅,雖然經過起飛後的堅持與努力,非常被動地將飛機轉到了325度,但對飛行員來說,背叛祖國的政治後果與夜間越境後岌岌可危的生命安全係數,使飛行員在以後的飛行中,還要本能地再次進行反抗,這一點已經從出境前後不正常的飛行資料中進一步得到了證實。
256號專機起飛後,地面的山海關機場、北京專機師指揮所、空軍航行局及空軍指揮所,始終沒有透過無線電通訊聯絡獲得空中的任何資訊,唯一來自飛機的資訊,就是雷達監視到的高度、速度及航行軌跡。這個航行軌跡就是256號專機給人們留下的語言,一段無聲的語言。其中,尤其是起飛後的轉彎軌跡所表述的語言是再明確不過了,除了用上面的分析詮釋這段語言外,不可能有第二個答案。
從山海關起飛到河北承德上空的航行軌跡,整體上看的確像一個很大的、很不規則的反寫的問號,雖然這不是潘景寅有意給人們留下的思考題,卻代表了飛行員思想上的極大困惑,突然發生在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到底是為什麼呀……這個問號永遠值得人們去認真思考。
林彪專機強行起飛之後,加入叛逃航線的轉彎動作之&ldo;慢&rdo;,在這個特定的條件下正反映出人生命運轉彎之&ldo;急&rdo;,潘景寅同三位機械師在這次轉彎之後就再也沒有轉回來的機會了。
作為一名飛行員,平時最大的擔心莫過於在飛行中遇到在空中無法克服的飛機故障而導致意外事故的發生。飛機在空中航行萬一遇到特殊情況,客觀提供處理的條件絕不像沿地面執行的車輛那樣寬鬆。因此,為了保證專機飛行的安全,我和我的同事在熟練掌握飛行技術及特殊情況處理能力方面的付出是局外人們想像不到的。
然而,在平時的技術訓練與思想準備中,誰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到如何應付空中劫持飛機方面,不但各級領導沒有做過這方面的提醒,所有的空勤人員連想都沒有想過。突出政治的&ldo;文革&rdo;時期,專機師的領導提出要帶著對無產階級司令部首長的階級感情去保證專機任務的安全,既然乘坐專機者都是無產階級司令部的領導,飛行中對他們如果頭腦中產生任何一點點劫機防範意識,豈不是政治上很滑稽的事情?然而,這種滑稽的事情,在全國最重要的專機身上突然變成了最殘酷的現實,一個帶著血與淚的現實。
不正常的轉彎,本來這是飛行員同林立果們在叛逃與反對叛逃這一根本問題上進行鬥爭的結果,可在一些比較有影響的文章中,卻把轉彎中向西飛行的航跡,說成是林彪故意耍的花招,先向西飛,虛晃一槍,然後突然北飛叛逃,與事物發展的邏輯相差甚遠,從中可以看出研究歷史的重要性。
到目前為止,沒有人對山海關現場256號專機開車後的情況做過任何分析,更沒有人對起飛後那很不正常的轉彎動作進行過接近實際的判斷。自己作為256機組成員之一,對256號專機在&ldo;九一三&rdo;事件中的活動細節歷歷在目,對後來的有關報導處處留心。那平躺在標圖桌上極不規則的轉彎軌跡,無時無刻不縈繞在我的腦海里。表面看來那是留在雷達螢光屏上的轉彎痕跡,實際上為此付出的是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