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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年紀越來越大,人越來越成熟,母子關係也不比從前,許多事他不再聽從太后的意見,既如此明說,王娡也只能按他的意思來,賭氣叫道:&ldo;王寄,扶我到偏殿去。&rdo;王寄一直侍立在太后身邊,聞聲便扶了太后離殿。
隆慮公主的丈夫陳蟜是館陶公主的次子,因而死去的陳阿嬌是她大姑子,立場頗為尷尬,留也不是,走更不好,稍一猶豫,即道:&ldo;母后,兒臣陪您去廂房歇息。&rdo;向兒子陳耳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出去,自己去追太后。
劉徹若無其事地轉過身來,笑道:&ldo;朕也要去方便。衛卿,你跟朕一道吧。&rdo;衛青已經因為奪回河南之地被封長平侯,忙躬身道:&ldo;諾。&rdo;
眾人一直在一旁等候,見皇帝不欲停下宴席,便各自散開,爭相往殿外去了,倒不一定是要去茅房,而是都預料到後面的宴會會很長,也許要坐很久,趁這個機會好好活動一下筋骨也好。
夷安公主本想找劉陵說話,但見她拉著兄長淮南國太子劉遷和太子妃梅瓶進了西偏殿,料定女伴有家務要處置,只得獨自出來庭院中。見主傅義姁正佇立在花樹下,似是已經到了一會兒,忙過去問道:&ldo;主傅為何不進去?&rdo;
義姁道:&ldo;皇上不是召臣來為涉安侯診治的麼?臣進來時正遇到他去方便,說是一會兒就出來,所以臣就先等在這裡。&rdo;頓了頓,又問道:&ldo;出了什麼事?涉安侯怎麼會受了刀傷?&rdo;夷安公主道:&ldo;刀傷?不,他只是新從車上摔了下來。傷勢應該不重,適才他一個人敬了一巡酒。&rdo;一想到未婚夫鬍鬚沾滿酒水的粗俗樣子,夷安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義姁小心翼翼道:&ldo;公主真的決定嫁給匈奴太子了麼?&rdo;夷安公主道:&ldo;嗯。&rdo;她心事極重,不願意再多談,便往茅房而去。
皇宮中的茅房跟長安許多居民家一樣,均是用帶坐具的便桶,這是因為古代茅房受條件限制,很少與排汙系統相連線,必須要人工定期清理。但既然是皇宮,排場還是大不一樣,尤其是大夏殿這樣專門宴飲的地方‐‐西面緊貼著西偏殿的地方建了一間南北長房,廁門向西,內裡又分成數間長廊式的小房,往北六間為男房,往南兩間為女房。每間小房中放置有兩個便桶。因為時人流行穿長袍,如廁前多要寬衣解袍,所以每間小房外又有衣架、銅鏡以及盛滿清水的銅盆,方便如廁者使用。西面入門處則立有數名內侍、宮女,隨時清洗坐具、更換便桶和洗手的清水。
夷安公主進來茅房,一名宮女忙端過一盤幹棗,她取了兩枚,塞在鼻孔中。那宮女忽然&ldo;撲哧&rdo;一聲笑出聲來。夷安公主也不計較,道:&ldo;我知道樣子是有些好笑啦,不過為了少聞些臭氣,不得不如此。&rdo;
宮女忙道:&ldo;不是因為公主,是剛才涉安侯進來,奴婢奉上塞鼻的幹棗,他拿起幾枚就直接吃掉了,奴婢想想就忍不住要笑。&rdo;
夷安公主見小小的宮女都在嘲笑自己的未婚夫,忍不住氣憤,恨恨道:&ldo;他是匈奴人,能知道這棗子的講究麼?&rdo;
白了那宮女一眼,自繞過屏風,往南去女房如廁。解完手出來,正遇到昭平君陳耳大步邁進門來。陳耳是隆慮公主的獨生愛子,隆慮公主年紀很大時才生下這個兒子,愛若掌上明珠。夷安少時常與他一道玩耍,但長大後也不見得如何親近,此刻遇到,也只是招呼一聲。
陳耳見夷安形容黯淡,問道:&ldo;公主還在為嫁那胡人太子傷神麼?&rdo;
夷安公主&ldo;哼&rdo;了一聲,也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