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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慘……」艾倫手指扣了扣桌子,說:「岑,要我說,我們見好就收就行了。我不是中國人,有些話我說不太合適,但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老話,水至清則無魚。商場就是一個大染缸,裡面彎彎繞繞防不勝防,模仿與被模仿,這種事是哪裡都有的,真要告,免不了是一場拉鋸戰,他們互信家大業大,咱們沒必要跟他們爭。」
「你的意思是想就這樣算了?」岑北亭說。
艾倫說:「我的意思是沒必要。我們使用者現在直線增長,前景大好,沒必要跟他們這些垃圾耗著。」
岑北亭若有所思,他展開手臂,猛地向後一靠,說:「你說的對,該低頭的時候是要低頭,這叫能屈能伸,但這不是該彎腰的事。」
「我媽從小跟我說,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他說:「這個遊戲我構想了十年,我們團隊做了五年,他隨手抄走,這是在我的心血跺了一腳,就這麼算了,沒這麼簡單的事。」
艾倫聽完,默了一瞬,點了點頭,說:「行吧,your call(由你決定)。」他敲了敲桌子,笑眯眯地八卦道:「所以你們現在到底是個什麼進度?」
岑北亭聳了聳肩,說:「緩緩吧。」
「怎麼?」艾倫說:「你不會是怕了吧?」
岑北亭撩起眼皮,懶洋洋地望向別處,說:「是啊。」
艾倫搖了搖頭,將剩下的咖啡喝完,說:「算了,不想管你了。你是真的沒救了。」
戒指依然放在外套的口袋裡,如果他動一下,甚至能感覺到禮盒的稜角。他知道,許欣心那麼軟,只要他單膝跪下,將戒指捧給她,她一定會心動的,但他不能這樣,他不能接受用這種方式將人綁在自己身邊。
他自嘲地笑了笑,說:「是啊,早就沒救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互信仗著自己家大業大,欺負小廠子欺負慣了,抄襲起來連程式碼都懶得自己寫,直接複製了啟明科技,甚至將程式碼上的注釋都給抄了過去,丟人丟到太平洋。啟明科技成了第一家將互信告贏的科技公司,互信被罰一千萬,股票大跳水。
公寓裡,岑北亭關了電視機,嬉笑著說:「現在能抄底了。」
許欣嗤笑,她將桌上的盤子端走,岑北亭用紙巾擦嘴,說:「放水槽裡,我來洗。」
桌上的手機響了一聲,許欣放下碗碟,開啟手機。訊息是貝博藝發來的,貝博藝問她:「你想好了嗎?」
貝博藝在問她接不接受申請。許欣愣了愣,沒有立馬回復。學校給了她一週的時間,如果她不接受,那麼她的入學名額連同獎學金名額將一起順延給下一位。她仍有些猶豫,理智上說,她不應該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但情感上……
「怎麼了?」這時岑北亭問她。
許欣回過神,她鎖了屏,說:「沒什麼。」
晚上睡覺的時候,許欣解下項鍊放在床頭櫃上。她心裡有事,手上做著動作,但心神早就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她低下頭,看見桌角放著東西,是一張白色的信封。
許欣又無語,又覺得好笑。岑北亭最喜歡搞這種麼蛾子了,三天兩頭「驚喜」,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寫信呢?土不拉幾的。她心裡埋怨著,卻忍不住地微笑,她開啟信封,然後看見裡面裝的是一張機票。
她愣住了。洗手間的水聲停了下來,岑北亭拖曳著腳步走進臥室。
他背對著她,將外套掛在了衣架上。
許欣沒做聲。她在等岑北亭先說話。她看著岑北亭,岑北亭轉過身,他還像個沒事人,目光溫和,深色的眼底噙著笑意,他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好像天塌下來也輪不到他去頂著,「怎麼了呢?」
許欣壓抑不住惱怒,她拾起床頭櫃上的信封,揚了揚,問岑北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