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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夏微妙地抬眼看了看黎清,一點也不客氣地將一盤碧桃糕拿走了。
黎清默不作聲地將瓊華酒也往她面前推了推,冷白指尖點在青瓷酒杯上,極致的蕭肅當中又帶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冬夏覺得自己不是個會被美食美色收買的人。
但這不代表她會拒絕美食和美色。
她舉杯將一年只得三壇、滴滴金貴的瓊華酒喝了,杯子往黎清面前一放,端著碧桃糕去了殷家席中。
仙域眾門的人實在太多,這宴席也幾乎一眼望不到盡頭,熱鬧得很。
冬夏不能將神識探得太遠,只斂在識海內隨意打量周圍的人。
在經過白雲宗宗主身邊時,冬夏的腳步微微一滯。
她從白雲宗宗主身上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波動。
這波動極其細微,淒艷又淫靡,不是普通修士身上會帶的。
若不是冬夏接觸過太多利用鼎爐來修煉的人,她也不會敏銳地捕捉到這一絲真元波動。
——這很特別。
特別在……只有是在四個時辰之內「用」過鼎爐的人,身上才會帶這一絲褫奪而來、格格不入、充滿痛苦和怨念的靈氣。
白澤越的「十有八九」這一刻在冬夏心中升華成了「千真萬確」。
四個時辰?
白雲宗宗主不僅是個好鼎爐之徒,他甚至膽大包天到能將鼎爐隨身帶到這營地裡來!
——就在這光天化日、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他竟敢……
冬夏輕輕吸了一口氣,將心中洶湧的惡念往下按去。
如果不是體內「封絕」仍在,她幾乎是立時便要讓白雲宗宗主血濺五步。
後者注意到冬夏的停步,疑惑地開口詢問:「何事?」
冬夏慢慢轉臉朝他笑了一下。
「想起一件事,」她輕慢地說,「不太開心的事。」
白雲宗宗主還沒說話,冬夏已經舉步往殷家走去。
老者笑意一沉,對自己被一名凡人輕視的事實有些不滿。
但他看了看座上高處的黎清,又把這絲不滿收了回去。
何必為一個凡人得罪黎清?
冬夏沒入殷家人中,看了看主動立起身來給她讓座的殷長天,沒有立刻說話。
對白雲宗宗主,冬夏已做好了萬無一失的計劃。
而現在,傀儡尚未製成,仙域眾人皆在,如果她貿然動手、身份暴露,便是被群起而攻之的下場。
冬夏的理智知道她該再等數日、按照原計劃來辦事。
可一旦想到這偌大營地裡不知道何處關押著的孩子,冬夏的理智便搖搖欲墜。
這麼近、這麼近。
她等不了。
「冬夏姐姐?」殷秋水疑惑地喚她。
冬夏扭頭看了一眼就在兩個座位旁邊的殷浮光,後者正在看著她。
冬夏笑了笑,她彎腰低聲問殷秋水:「『月影』,還有嗎?」
殷秋水當然是兩肋插刀:「有!」
月影雖然珍貴,但對於殷家來說並不難到手。
冬夏握住月影的瞬間,便能察覺到一陣薄膜似的靈氣將自己覆蓋住、掩去了氣息。
幾乎是同時,黎清的視線落到了她身上。
跟蹤狂。
冬夏頭也不抬地腹誹,不經意似的將月影放到了桌上。
黎清的目光收了回去。
冬夏借著和殷秋水說話的功夫,將手隱到桌下陰影之中,輕輕將手腕上的鈴蘭花枝解了開來。
仙域營地太大,想要迅速找到一處密室很難。
但對冬夏來說並不難。
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