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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 密集的白色飛雪將眼前的世界盡數填滿,也遮住了雪中人的視線。
在這漫天飛舞的大雪中,林瑩唯一能看見的只有一個人,只有低頭凝望著她,向她伸出手來的茨木童子。
沉默片刻,林瑩抬手搭上茨木童子平伸在她面前的大手,往前走了一步與他並肩而立:「走吧。」
「我們先去你說的那個山洞避避風雪,等會兒我要檢查一下你身上有沒有留下什麼暗傷。」
並肩與茨木童子走在雪地裡,林瑩若無其事地繼續剛才的話題,好像剛才那段突兀的沉默從未發生過。
側頭看了茨木童子一眼,這一刻林瑩的眼神十分危險:「我猜你身上肯定有不少暗傷,肯定都是和大妖怪打架受了傷卻不好好治療留下的。」
「每次見你,你身上都是新傷疊舊傷,一點都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林瑩皺著眉頭抱怨了一句,對茨木童子頗有些怨念。
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上的印記,林瑩總算稍稍鬆了口氣:「幸好我們十年聚一次,我還能幫你治好體內積累的舊傷,不然像你這樣天天找人打架,早就暗傷過多留下隱患了。」
茨木童子揚了揚眉,並未開口回應林瑩的抱怨,他只勾了勾唇,輕垂下眼瞼,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淺笑來。
茨木童子口中所說的那個天然山洞確實不太遠,就在這座積雪封霜的雪山山腳。
兩人只在雪地裡走了半刻就進到了山洞中躲雪,倒也沒有被飄飛的鵝毛大雪裹成雪粽子。
這個山洞就在雪山附近,難得的是,雖然洞外就是呼嘯而過的寒風和暴雪,但山洞內卻沒有冰雪的痕跡,反而頗為乾燥,沒有積累的厚雪和融化的冰水。
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山洞開在山腹上的入口很是隱蔽和巧妙,剛好避開了風口,這使得洞外呼嘯而過的寒風、飄揚飛舞的大雪只能在洞口覆上一圈白色,卻不能吹拂進山洞,將洞內也變作一片冰天雪地。
山洞就在雪山附近,就算冰雪刮不進去,洞裡的溫度其實也高到哪裡去,但在山洞裡躲雪肯定勝過行走在下著鵝毛大雪的雪地中百倍,至少不會被大雪蓋了滿身、濕了衣衫。
雖然不管是林瑩還是茨木童子其實都不在意溫度的高低,但之前便說過了,妖怪並不是受虐狂,除了雪女,少有妖怪會喜歡狂風吹拂、冰雪加身的感覺。
這個天然形成的山洞並不小,山道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山腹中斷。
在林瑩二人走到山洞最深處後,茨木童子一抬右手,一捧黑色火焰便砰的一聲浮現在他掌心。他順手一丟,這蓬黑焰便慢悠悠地飄落於山洞的地面上,幽幽地燃燒起來。
黑焰溫度極高,隨著它的燃燒,山洞中帶著些許涼意的空氣被烘熱,洞內的溫度立馬上升,連帶著二人身上沾染的落雪都開始融化。
茨木童子丟出的這捧黑焰並沒有與地面接觸,而是距離地面大約半寸的距離凌空漂浮著。以黑焰的高度,若是真的緊挨著地面,只怕片刻就會在這山洞的地面上焚燒出一個大洞來。
茨木童子抬手拍打落在林瑩身上的雪花,趕在它們因溫度升高而融化之前將其拍落,沒有讓這些冰雪融化成雪水浸透林瑩身上所穿的和服。
至於落在他自己身上的落雪,早在他周身無聲騰起的黑焰灼燒下消失一空,直接蒸發成了氣體,化雪的方式非常簡單粗暴。
等衣服上覆蓋的雪花都被拍落下去,林瑩伸手扯了扯茨木童子右手的袖子,語氣格外嚴肅地說道:「坐下,讓我看看你身上的暗傷,你可別抱什麼僥倖心理,我是一定要檢視這些的。」
當林瑩在某一件事情上非常堅持、完全不改意志時,那麼凡是對她的性格有些瞭解的人一般都不會在這種時候和她對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