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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都指揮副使範堅強，這件事情，朕就交給你辦了。

範堅強這時候也有些心中害怕了，早已經收起了那猥瑣的笑容，趕緊跪下領了聖旨，然後開始指揮殺人……程真大踏步的走下高臺，沿著官道要回西安城去。

其實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子殺人，表面雖然堅強，但是心中已經開始有些動搖了，他害怕自己等會會起惻隱之心，所以乾脆提前回城了。

高臺下面跪著兩千多名貪官汙吏及其家人，都是蓬頭垢面，嗚嗚痛哭之聲不絕。

程真心中盡力保持那份堅忍，不為這種哭泣聲所動，但是也不敢看這些人，只是將目光看著遠方的西安城。

因為他心中也知道，這人群中，貪官的家人們當中，的確有很多無辜的人。

“哈哈哈哈！”快要走完這段路的時候，人群中忽然響起一陣尖利的笑聲，那聲音竟然是一名女子發出來的，“殺吧，殺吧，將有罪的，無罪的，統統都殺了！殺吧，殺吧，哈哈哈哈……”聲音清脆圓潤，很是好聽，但是其中充滿了怨憤，這時候卻是說不出的奇怪和詭異。

程真還是沒有控制住，轉過頭來，轉頭對一名錦衣衛道：“將那女子帶過來！”

那女子被帶了上來，她看到程真也不下跪，而是目光炯炯的盯著程真看，絲毫沒有畏懼。

但見得那女子身軀十分單薄，可以說苗條得有些過分了，但是纖腰豐臀，看得出之前是個風情萬種的女子。

她臉容清瘦，雖然蓬頭垢面，卻掩飾不住眉清目秀的絕代姿容來，尤其是一雙如同男子的長長眉毛之下，那雙眼神中的倔強神情，讓程真都感覺這個女子不是壞人。

“你到底有何話說，快快說來！”程真不想再去看那女子的眼神，而是盯著高臺那山坡上已經變得暗紅的血色。

“皇上，你一句話就可以要天下任何人的性命，但是你可曾想過，今要殺的這些人當中，有多少無辜之人。

小女子的爹爹是貪官，家財萬貫，但是小女子的母親卻是從來不跟他同流合汙，就算是住在家中，依舊不肯錦衣玉食，而是睡在茅草房中，吃自己種的菜，到後來乾脆搬出了府中，自己在終南山中種田，窮困潦倒……”

“小女子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從來沒有見過母親用過貪婪的爹爹一分銀子，甚至後來患上重病，沒有錢醫治，也不肯接受爹爹一分錢……為了給母親治病，小女子來到這西安，做了一名歌女，攢銀子要給母親治病……但是何曾想到，最後還是因為爹爹而被牽連，今日裡要死在這裡……”

“皇上，小女子的爹爹該死，小女子淪落風塵，也該死，但是小女子的孃親都沒有錯，您就饒了她吧……這裡還有很多這樣的孃親，還有很多無辜的人，皇上就饒了他們罷……如果皇上還是這樣堅持濫殺無辜，那麼和這些草菅人命的王爺們，又有什麼區別呢，皇上，小女子只能說這麼多了，也不想求皇上了……皇上您看著辦罷！”

旁邊一名錦衣衛在程真耳邊附耳說了兩句話，道：“皇上，此事是真的。

這女子名叫綠珠，乃是怡紅樓頭號歌姬，據說是賣藝不賣身的，秦王爺都很敬佩她的氣節！”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程真被那女子的堅強和氣節所震動，嘆了口氣，終於下了一道聖旨：七十歲以上的老人，十歲一下的小孩，還有所有的女子，統統都帶回西安城的大牢。

剩下的男子統統斬首……他看了看那眼神中充滿了堅強的綠珠，翻身上馬，向城裡飛奔而去。

這一天，被殺死的貪官汙吏、王爺及其家人，總數目為2389人！史官筆走龍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