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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尚文搪塞道:「沒找什麼,就是隨便翻翻。」
殷母出身於書香門第,平時對這個兒子的教育也極為嚴格,一看兒子的神情,她就猜了個不離十,便嘆息道:「尚文,你老實跟娘講,是不是在找你爸留下來的槍?」
殷尚文的眼神有著片刻的躲閃,不過馬上就變得堅定起來,正視著殷母說道:「娘,我想上戰場,我要去打日本鬼子!」
殷母道:「打仗不是有麼?」
「娘,你看看這個。」殷尚文將一份捲成筒狀的申報遞給殷母,激動地說道,「打得很苦,死傷慘重,我不能讓他們成為最後的,更不能讓他們成為最後的英雄,所以我要參軍,我要上戰場,娘,你知道爹的槍在哪?」
殷母沒看申報,顫聲問道:「兒啊,你真想好了?」
「娘,我想好了。」殷尚文重重點頭,毅然決然地應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國若是亡了,家又何處安放?」
殷母默默點頭,兒子肯為國家、肯為民族而戰,這讓她感到欣慰,同時她又難免感到心酸,她就一個兒子,要是有個好歹……殷母終於還是走到門邊最顯眼的那口箱子邊,又開啟蓋子從箱蓋的翻袋裡摸出了一把鏡面匣子。
殷尚文接過鏡面匣子,走到閣樓門口忽又轉身回頭向著殷母跪下,又一個響頭重重叩在地板上:「娘,自古忠孝難兩全,請恕孩兒不能膝前盡孝了。」
望著跪倒面前的兒子,殷母淚如雨下。
上海人五年前就吃過小日本的大虧,八一三淞滬會戰爆發以後,日本軍艦以及飛機的狂轟濫炸又誤殺了不少無辜平民,正所謂舊仇添新恨,被舒同文這十幾個學生一煽,聚居在殷行鎮的工人、學生、商人還有農民一下就爆發了。
於是,商人放下了手中的算盤,學生放下了手中的書本,工人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農民也和妻女擁別,然後毅然上了大街,匯集在橫幅後面的人流越來越龐大,一路循著槍聲走到丁家巷時,已經聚集了足足兩千多人!
按說,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是很危險的,既便都是平民也同樣會招來日軍艦炮、飛機的狂轟濫炸,然而日軍的軍艦、戰機對此卻是「視而不見」,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就在同一時間,中央軍校教導總隊的一個團正在黃浦江邊集團行軍,日軍艦炮和飛機都轟炸教導總隊去了,根本顧不上殷行這邊。
剛剛趕到丁家巷的徐十九也著實給嚇了一跳。
徐十九在殷高路口遇到了一個61師的通訊兵,一問才知道十九大隊就駐紮在周宅,不過等他趕到周宅卻又發現十九大隊已經開赴丁家巷,便又匆匆往丁家巷趕,結果就在這裡遇到了這麼一支龐大的遊行隊伍。
聽清楚遊行隊伍喊的口號,徐十九當即破口大罵,發動群眾進行舉國血戰是對的,卻不該是這麼個血戰法,現在已經不是冷兵器時代了,這麼多人排著隊、喊著口號往前走,小日本只需幾挺機關槍就能把人全突突了!
要不是教導總隊那邊吸引了日軍的火力,這邊早不知道被炸成什麼慘樣了。
徐十九以最快的速度追上遊行隊伍,當他看到隊伍最前面揮舞雙臂、喊著口號的舒同文時,一下就火了,這個愣頭青!
「舒同文!」徐十九厲聲大吼。
「徐大隊長?」舒同文大喜道,「你傷好了?」
舒同文對徐十九是真佩服,這是個真正會帶兵更會打仗的軍官。
「這是怎麼回事?咹?!」徐十九沒有理會,伸手一指遊行隊伍,喝問道,「這麼多人聚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小日本扔顆炸彈下來就得死一片?你這是在拿同胞的性命往小日本的槍口上送,你這是犯罪,知不知道?」
舒同文無言以對,南苑軍營的慘象閃電般掠過他的腦海。
有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