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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宏光從天邊閃到眼前。
汾坷的金光船穩穩停落。
扶桑挑眉,情緒來得快收得也快,他朝汾坷舉了舉杯,問:「早上才去你的財神觀,這會就回了?」
一提起這個,汾坷腦仁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的疼。
他想起夙湟,想起那顆蜷在掌心的,已經有了些意識的種子,一時之間,當真不知道如何開口。
顧昀析眼眸半開半闔,提前替他將話說出來了,「幽冥澤女皇的血脈,你帶回來了?」
汾坷摸了摸鼻樑,俊朗的臉上險些直接掛上尷尬二字。
只是自己的閨女。
再接受無能,也不能給活活給悶死了啊。
「夙湟?」扶桑似笑非笑地問:「你人間的夫君?下令將你腰斬的那個?」
這下不止尷尬,連面子都沒了。
「嗯。」汾坷悶著聲應了句,拿了個羅盤出來,放到扶桑的手邊,和聲和氣地道:「這孩子都生下來了,我也不能就此撒手不管。從凡體肉胎到正式融合血脈,需要一些時間,我是實在沒有經驗,這就想著,就在你這接著住一段日子,也正好,你給我傳授些知識。」
說完,他還破天荒地叫了扶桑一聲老哥。
扶桑樂了。
他笑:「行,既然咱們財神都開這個口了,老哥哥就是操著一把老骨頭,也得給這個臉面。」說到這,他話鋒突然一轉,問:「你和夙湟見過了?」
汾坷頷首。
「打起來了?」
汾坷搖頭,隨意拉了把竹椅坐下,一臉的生無可戀,「打倒沒打,就把孩子留給我了,跟我說幽冥皇脈,誰……」他咬了咬牙,說得十分艱難:「誰生出來的,出世之前,就得跟在誰身邊。」
扶桑看了看他掌心的那顆種子,又看了看他的臉色,扯了扯嘴角:「這就是,你生的那個孩子?」
這話問得,汾坷都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孩子留下來是可以,但是,夙湟那,你準備怎麼辦?」扶桑見他臉色實在難看,換了個話題,委婉地問。
「她從此約束下屬,幽冥澤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不與天族共流合汙,也別犯到我面前,我不再封印她。」汾坷頭疼,「先把小的照顧好再說吧。」
顧昀析看著汾坷掌心中那顆小小的種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晌,他傾身,朝汾坷招了招手,問:「你怎麼生的孩子?」
一擊斃命。
汾坷索性裝死不回答。
能怎麼生,還能怎麼生?!
他還能用嘴生嗎?
「自己生,好像要快一點。」顧昀析說出自己的分析。
直到酒喝完,汾坷也沒再理過他。
餘瑤被顧昀析帶回了重華洞天,她先是在床榻上滾了一圈,而後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男人坐在床沿邊,側顏清冷,皎如明月,一改往日的懶散樣,脊背挺得筆直,她揉揉眼睛,坐起來,從後面環住了男人精瘦的腰。
這人喝了酒,渾身不是酒香就是蓮香,又軟得和麵團一樣,貼在他的身上,扭得像一隻不安分的小怪獸。
顧昀析側首,拍了拍她白皙的手背,聲音稍沉:「你睡不睡?」
「彎彎。」她溫熱的臉蛋蹭上他的手掌心,微微囈語:「你別總兇我。」
顧昀析默了默,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徹底啞了:「現在沒有兇你。」
「但是你再鬧。」
「可能就真的要兇你了。」
頭頂的星空幻境一幕幕變換,美輪美奐,顧昀析呼吸稍沉,他回身,迴環住像是被他話語嚇到的餘瑤,下巴輕輕磕在她的頭頂,聲線清晰,一字一句道:「阿瑤,我沒有你那麼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