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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聖子蓮緩步上前，絲絲夾著蓮香的血腥味逼近，韻清兀然驚醒。看著聖子蓮未曾被白玉面具覆蓋的下半張臉緊繃，薄唇緊抿的模樣，突然微微有些心悸，感覺今日的聖子蓮與平日和煦溫柔的模樣有些出入。

「準備好了嗎？韻清，時間不多了，我們要快點離開。」

聖子蓮說話總是溫溫柔柔，聲音婉轉動聽，他一開口身上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息蕩然無存。韻清鬆了口氣，心想應該是自己的錯覺，冰清玉潔、溫柔友善的聖子蓮身上怎麼會有魔氣呢？

一出綠倚樓，韻清倒吸一口氣，睜著美目不可置信地看向聖子蓮。

剛剛騷動不過轉瞬即逝，綠倚樓外竟已伏屍一片，昔日神糾糾氣昂昂的仙界將士睜著空洞的雙眼渾身浴血地倒了一地。整座綠倚樓已經被殷紅的鮮血淹沒，連過道都是那還在流動的鮮血，猶如煉獄一般。韻清被這濃鬱到血腥味嗆得差點作嘔，但是意志逼迫他必須清醒著面對。

「你殺的？」

韻清轉頭，目光凌厲地看向聖子蓮。

「是。」

聖子蓮並未否認，坦坦蕩蕩地承認了。

「為何？」

「自然是為你。」

韻清語塞，久久不語。自己選擇與聖子蓮走，到底誰對誰錯？

可是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回頭。

「走吧。」

聖子蓮帶著韻清往外走，他們所過之處，均是死屍一地，遊魂滿空。

想來這座玉青宮的人除了他，其他人已經被聖子蓮屠戮殆盡了。甚至他施了法將這些亡魂困在這種死氣沉沉的宮殿裡，不讓他們前往冥界。

「怎麼了？」快走到玉青宮門口，聖子蓮才發現韻清沒跟上來，便回頭柔聲問道。

韻清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向聖子蓮說道：「我跟青陽前幾日簽了婚契，你能不能幫我拿過來。」

聖子蓮臉色大變，責怪道：「你怎能跟他簽婚契？你可知他是……算了。」

聽到聖子蓮有些失望的話語，韻清有些手足無措說道：「我只是想要他的心頭血。」

聽到心頭血，聖子蓮氣息緩和下來，柔聲問道：「那你拿到青陽的心頭血了嗎？」

「拿到了，要不要給你？」韻清拿出那把紫晶匕首，上面隱隱有血色的紋絡浮現。

「你自己收好便是，你在這裡等一會，我去幫你找找婚契書。」

將韻清帶到一個較隱蔽的角落後，聖子蓮就火急火燎折回去找被青陽藏起來的婚契書。

「韻清，你在這裡幹什麼？」

聖子蓮去了好久都未回來，韻清有些焦急起來。他不確定青陽會不會把婚契書隨身攜帶，擔心聖子蓮漫無目的地去玉青宮找，白費了功夫。

韻清還在幹著急，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居然走了進來。

江阮！

韻清渾身警鈴大作，回過頭。江阮正愣愣地看著玉青宮遍地狼藉，一臉不可置信。

「韻清，可是有什麼人找麻煩，你沒事吧？」

回過神，江阮連忙將韻清拉到面前再三打量，發現他神清氣爽，面色紅潤，好得不能再好，便鬆了口氣。

「你怎麼來這裡？」

青陽大婚，江阮這個親侄子怎麼不在紫徽宮幫忙招待賓客，跑玉青宮來幹什麼？

「我見你沒有出席婚禮，擔心你心裡難過，便想過來看看你。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韻清清醒後，江阮就被青陽派遣到各地送婚帖。大半年未見韻清，江阮心中十分想念。這不，乘著青陽新婚大典走不開身，他便神不知鬼不覺溜出來想看一眼韻清。不想卻遇到玉青宮遇襲的場面。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