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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導演和顧灼灼還有過一面之緣,正是那個在嚴導喜歡的早茶店找王煦晨投資的那個。
他手上拿著一定不能在國內上映的劇本,低聲下氣,找所有他圈裡認識的人來,做這個註定會賠本的投資。
多數人看到他就避開了,約都不赴,有些象徵性地和他吃頓飯,維持明面上的「朋友」關係。
王煦晨竟然是和他聊的最深的那個了。
他一度以為看到了希望。
「國際上的獎也不好拿,沒那麼容易,」王煦晨說著打了個噴嚏,把溫嶽的外套又裹緊一些,繼續說:「我把這些情況和孫慶說了,他也認同了,我以為到此為止了。但過了兩個月他又來找我要錢。」
顧灼灼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裡堵的慌。石板縫裡長出野草,被眾勘察痕跡的肩警察踩過,一片東倒西歪。
他悄悄碰了碰溫嶽的手,想確認他一件襯衫會不會冷。
指尖傳來的溫度微涼,不算冰,他剛要收回手,就被溫嶽反手握住了。
「別怕。」溫嶽側頭小聲說。
顧灼灼忽然覺得心定了些。
「我以前拍過很多亂七八糟的文藝片,有的演著演著沒錢了,還得演員自掏腰包。孫慶打聽到這個來求我給錢,但我肯定不會給啊。」王煦晨說:「之前那些是沒辦法,拍都拍了,大家總不能原地解散。框架都沒搭起來的組,我不可能拿錢打水漂,我也沒打過。」
「孫慶被我拒絕了,又陸陸續續問過我幾次,後來就沒聲兒了。今天他突然叫我過來,說有重要的東西給我。我正準備去頌春樓,跟你們吃飯,想想繞個路也沒什麼,就來了。」
他深深嘆了口氣。
「我怎麼能想到他要跳樓,還把劇本扔給我,說是重要的東西。」
「然後呢?」警察一直在筆記本上記著什麼,這會兒嚴肅問他:「扔給你,你看了嗎?他什麼時候表達出要跳下去的的?還說了什麼?」
「我抽出來看了一眼,他就從那兒,那兒個缺口看到嗎?往下跳。我根本反應不過來!」王煦晨怒吼:「你拉一個試試!?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溫嶽過去拉他,顧灼灼看向那個據說剛剛跳下去的缺口。
這樓爛尾,連防護網都裝得漫不經心。
他走近,微微俯身向下看,的確能看到一段擋雨棚,邊緣有剮蹭的痕跡。再往下就看不清了,這樓十二層,底下圍著許多人。
而王煦晨剛剛提到的檔案袋正擺在旁邊的地上,應該是從出事就沒動過。
顧灼灼蹲下來,發現上面的系合用的線散著,裡面的紙張滑出了一小部分,看不見字。袋子本身還是某某售樓中心的,從裡到外透著寒酸。
他沒有伸手碰,夜風吹動劉海,半晌緩緩嘆了口氣。
那邊王煦晨神經繃到了極限,一直在強調那個「孫慶」跳得有多出其不意,絕對沒有留什麼遺言。
這時出口那兒傳來腳步聲,不止一人。有人快步衝進來,驚恐地尖叫,身後跟著三四個警察。
「不可能!老孫怎麼可能跳樓!?」那是個女人,情緒激動:「他一老實人,就是個窩囊廢,他還有膽子跳樓!?」
她拉著左邊警察:「你說說,怎麼可能?別開玩笑,嗚——老孫啊!誰害的你你說啊——」
來人應該是那位跳樓導演的離異妻子。
她穿了件灰外套,神情悽厲,盯著王煦晨像看滅門仇人,連對耐心勸阻的警察都充滿敵意。
「夠了!」王煦晨又用力搓臉:「你丈夫拿著劇本找我拉投資,我沒給,聽、得、懂、嗎?我沒給錢,又不是搶他錢,為什麼跳樓你問他!」
顧灼灼已經站起來了,警惕地看著那個女人,防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