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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裡登山幾乎耗盡了精力,所以夜間就睡得格外沉些,第二日更是天光大亮,方才悠悠轉醒。
此番醒來時,宋予奪已經起身,她身側的被褥是空的。
隔著床帳,沈瑜朦朦朧朧地見著宋予奪站在窗邊,也不知是在向外在看些什麼。
他半倚在窗邊,顯得有些懶散,一動不動的,像是在出神。
不知為何,沈瑜並沒出聲驚動他,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的身影。
她看人一向很準,可如今卻不大能看得透宋予奪這個人,她不知道宋予奪究竟想要什麼,將來又會去做什麼。
當年初識宋予奪時,沈瑜知道他是個心懷家國的大將軍,為了黎民百姓能將自己的命都捨出去,她甚至一度為此自慚形穢。
可自打宋予奪從西域回來之後,就彷彿是有什麼東西變了似的。
平日裡再不關心什麼戰事,看的也不再是兵書,而是山水遊記,甚至還有志怪話本。除了必不可少的應酬,他也很少出門,寧願浪費時間在她茶樓的生意上,也不願意與人交際……
在旁人看來,他是因為腿傷消沉至此,可沈瑜卻知道並非如此,他心志之堅定,並非是傷痛能影響得了的。
先前,沈瑜雖有所察覺,但礙於兩人關係並沒深究,如今卻少不得會多思量些。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一室寂靜,到頭來居然是宋予奪先回過神來的。
&ldo;你醒了?&rdo;宋予奪壓著聲音,試探似的問了句。
沈瑜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驚訝道:&ldo;你怎麼知道我醒了?&rdo;
宋予奪無聲地笑了笑,言簡意賅道:&ldo;氣息。&rdo;
尋常人或許察覺不到這細微的差別,可像他這樣的將軍,卻不會忽略這一點。
沈瑜意識到,就算宋予奪已經在京中修養了兩年有餘,可早年在邊關養成的習慣彷彿是已經刻進了他的骨子裡,像是與生俱來的能耐一樣。
這也是宋予奪與顧訣的不同。
早前遇著山匪之時,顧訣顯然已經早就沒了當年的敏銳,可宋予奪卻是分毫未曾落下,一如往昔。
雖說這或許是因著顧訣不上戰場的時間更長些,可沈瑜仍舊覺著,就算宋予奪在京中修養個五六年,仍舊不會像顧訣那樣荒廢。
宋予奪的所作所為,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是很矛盾的。
沈瑜一時間甚至有些拿捏不準,他究竟是真心想要遠離紛爭,還是韜光養晦。
她沉思之時,宋予奪已經上前來掀開床帳,掛在了鉤子上,劍眉一挑:&ldo;愣什麼呢?&rdo;
沈瑜一驚,隨即回過神來,掩飾性地咳了聲:&ldo;我只是在想……今日要做什麼?&rdo;
&ldo;白日裡去小雁盪泛舟,不費什麼力氣,晚上再去看看這邊的夜市。&rdo;宋予奪早就吩咐執戈籌劃好了,如今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ldo;你覺著如何?&rdo;
沈瑜自是沒什麼意見的:&ldo;都好。&rdo;
穿衣裳的時候,沈瑜猶豫了一瞬,挑了那條杏紅色的襦裙。
這襦裙的料子是綢緞莊研製的揚花錦,當初在京中風靡一時,如今仍未過時。點青特地讓人送了好幾匹過來給她裁製新衣,這件杏紅色裁成之後就一直壓箱底,此番還是青溪替她收拾行李時特地翻找出來的。
衣裙上有暗紋,似是光華流轉,其上的繡花更是精緻得很。
為了搭衣裙,沈瑜費了些功夫梳了個迴心髻,發上插了珠花步搖,又戴了副金絲纏珠的墜子,點了唇脂。
她打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