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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氏眼睫微顫,輕聲道:&ldo;多謝。&rdo;
至於究竟是在謝什麼,誰也說不清楚。
外間還在下著細雨,青溪見她出來,隨即上前來替她繫了披風,撐著油紙傘。
有小丫鬟挑著燈籠在前引路,沈瑜扶著青溪,不疾不徐地走著。
這一場交談下來,她雖沒說幾句話,可卻極耗費心神。
雲氏所說之事太過沉重了,而她還在費心琢磨著旁的事情,自然就更累些。
青溪攙扶著她,提醒了臺階,又小心翼翼道:&ldo;方才三姑娘又來了,聽聞您還在內室與夫人閒談,在外間坐了會兒,就又走了……我看著,她臉色不大好看。&rdo;
其實也難怪她不高興。
雲氏要走了,以她的病情,能撐多久還兩說,此一別,說不準此生都不會有再見的機會,而她最後想長談的竟然是沈瑜這麼個外人。
縱然宋予璇一向喜歡沈瑜,也接受不了這事。
&ldo;由她去,&rdo;沈瑜也有些無奈,&ldo;等過兩日她想開了,就好了。&rdo;
雲氏所說之事,壓根不可能向宋予璇提的,而她也無從辯解,只能順其自然,讓宋予璇自己想開。
及至回了修齊居,沈瑜袖著的雙手已是冰涼,急匆匆地想要回房去。
可走了兩步,卻發現正房屋簷下似是站著宋予奪。
他就那麼立在那裡,神情發冷,書房中隱約透出些微弱的光,勉強映出他的身形。細雨被風斜斜地吹入簷下,沈瑜雖看不真切,但想來他半邊身子應當都是濕的。
他少有這般模樣,像是出鞘的利劍,氣勢逼人,可又帶著些高處不勝寒的落寞。
&ldo;是將軍,&rdo;青溪也發現了宋予奪,小聲提醒了句,&ldo;他好像……不大對勁?&rdo;
是不大對勁。
沈瑜攥了攥手,復又鬆開。
又或者說,宋予奪自打從西域回來之後,對雲氏的態度就一直很微妙。他回來那日先去了西府,而後就直接回了修齊居,甚至沒親自去跟雲氏報平安。可據宋予璇所說,他以前待雲氏一直都是恭敬有加。
所以沈瑜隱約有猜測,他或許是已經知曉了什麼事,所以心懷芥蒂。
可若是按著雲氏所說的當年舊事,宋予奪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該疏遠她才對。
而按著時間來推斷,宋予奪應該是在西域之時知曉的。
這就更蹊蹺了,若無利害關係,誰會無緣無故地去翻出其父母的感情之事來搬弄是非?除非雲氏還隱去了一些事情,而且是與朝局之事相關的。
沈瑜琢磨了一路,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可看著宋予奪如今這模樣,心中卻忽然浮現出一個猜測來。
按著雲氏所提到的舊事,當年宋伯聞剿匪之時,曾殺過她的親人,兩人之間是隔著生死之仇的。
以沈瑜對雲氏的瞭解,她絕不會這麼輕易就揭過。
那麼……宋伯聞當年死於西域,這其中,會不會有雲氏的手筆?
可這一揣測隨即又被她自己給否定了。
畢竟雲氏那時不過是一個被困京中的弱女子,又怎麼能遠隔萬裡,去謀害宋伯聞?
這一瞬間冒出來的想法太過大膽,冷靜下來,連沈瑜自己都覺得簡直無稽之談,想得太多了些。
兩人隔著細雨對望著,誰也沒說話。
丫鬟手中提著的燈籠已經有些暗了,沈瑜垂下眼,低聲道:&ldo;走。&rdo;
及至第二日,雲氏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備好了車馬,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