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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荼說:「沒事,本來就該我的班兒。」翻了個身就睡了。
第二天,李夕月起身後把幾件帶繡花、鑲邊的宮女衣服都收了起來,穿上最簡單的一件,到茶房看水。
過了一會兒,白荼過來,放下茶盤,搖搖頭說:「今兒司寢的宮女說,昨兒萬歲爺不知怎麼的,吃得一衣襟的油漬——只怕洗不乾淨了。哎,昨兒晚上是你在旁的吧?萬歲爺平時是個細緻人,從來沒弄髒過衣服呢。」眼睛亮晶晶地望過來,等著李夕月的「八卦」。
李夕月腫著眼皮,打了個哈欠說:「我怎麼知道,大概昨天他餓壞了吃得急吧?反正我沒看見。」
白荼湊過去捅捅她:「從『煙波致爽』回來時可沒換常服,也沒招司寢的宮人換衣服,你不知道?」
李夕月硬著頭皮說:「我怎麼知道?」
白荼含蓄地笑著:「喂,師徒一場,你有好事,可別藏著掖著,得讓我高興高興。」
李夕月掛著臉說:「哪有好事!」
白荼察覺她不高興,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其他話倒也說不出來了,只一眼一眼地瞥她。
這日皇帝用膳後,餘膳賞賜隨侍的后妃和宮人,白荼捧著食盒進門道:「夕月,我可又沾你的光!」
李夕月說:「我不餓。」轉身到屋子裡這裡擦擦,那裡抹抹。
白荼跟進來:「怎麼了,你們……又鬧彆扭了?」
李夕月停下擦抹的活兒,說:「姑姑說的好笑,我和誰鬧彆扭?我敢和誰鬧彆扭?」
白荼勸解她:「他一個鳳凰般被捧大的阿哥,如今又是這個身份,養心殿裡誰敢不聽他的話,他自然是氣性大,你還和他計較?再說,東西不吃,他又不曉得,你餓著了自己氣誰去?去吃飯吧。」
李夕月想想也有道理,犯不著折磨自己的肚子,於是到外間餐桌上擺食具、盛飯舀湯。
白荼出門,倚著門框看了一會兒,笑道:「夕月,我就喜歡你這一點,不慪氣,不作踐自己,雖說是小家子出身,但是大氣。」
又走近看了看李夕月微微紅腫的眼皮,放低聲音說:「行了,你的目光也要長遠。萬歲爺待你,我們都看在眼裡。」
「姑姑,你什麼時候看著我像個貪慕榮華富貴的人?」李夕月聲音不高,語氣卻像要吵架。
白荼怔了怔:「你當然不是那樣的人。」
「那不結了?」李夕月說,「所以說,我的目光就長遠不了了。」
白荼倒一時訥言,坐下來吃了一些東西後方始慎重地擱下筷子,說:「夕月,我說的長遠,也不光是這個的長遠。」
李夕月把她的話想了想,還是沒明白:「那是什麼長遠?」
白荼卻撇開話題,拿起筷子又吃起來。默然中,李夕月也不便追問,一邊吃飯,一邊心裡想:我要的長遠,就是快點出宮,回到父母身邊去。
白荼吃完飯,方說:「夕月,你覺得萬歲爺人怎麼樣?」
李夕月說:「姑姑,咱們做宮女的,在背後評點主子,是不想要命了麼?」
「不叫評點,」白荼很平靜,「就說說你的想法。我先說,我阿瑪是個銳意進取的人,雖然在軍機處是個黑章京,幾回宮女會見家人時,他一直在說,如今弊政頗多,就得有個攜風雷之勢的人來破除,我額涅說他老酒吃多了發昏,他呢,只叫我好好伺候主子,說是天大的榮耀,萬不能叫主子不舒心、頹了去。你想想我的話。」
李夕月腦子裡亂,她在想,如果讓她評點昝寧,她會怎麼評點呢?這傢伙挺討厭的,脾氣大,壞水多,喜歡耍威風,動不動就挖坑讓她跳,還喜歡動手動腳……但是吧,有腦子,有手段,像韓信似的肯受委屈肯吃虧,勤政起來真勤政,對身邊人也稱得上仁厚,是想當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