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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有誰在她後面低喝了一聲,「走啊!」
李夕月一個激靈,才發現自己愣神了,前頭的秀女已經按著之前籌劃好的路線往外頭走,就她還在愣神。怪不得當班的太監呵斥她。
她趕緊地低頭小趕了幾步。
聽見上頭在嗤笑:「也有蠢的。」
太后在說:「算了,皇帝金口都說留了,再趕人家姑娘出去太沒臉了。留吧,笨些就慢慢教。」
李夕月雖不好強,但給人當面說「蠢」,也覺著掃臉。
鬱悶地到了來時的那座宮殿,裡頭已經擺上了給她們準備的飯菜:一碗一碗的白米飯,一碟一碟的菜,又清爽又精緻。
大家紛紛吃飯,都是姑娘家,小的十三四歲,大的和李夕月差不多,一個個斯斯文文的。
吃完了,太監領著她們往宮裡空院落裡先住下,幾個姑娘一間住著,那是又好奇又新鮮。但只剛通問了姓名,還沒來得及聊上兩句,管事的姑姑就推門進來,掃視了她們一圈,才說:「明兒各位就要到寧壽宮當差了,宮裡規矩先說兩條:一是無論主子跟前、主子背後,安安靜靜做事就是,多言多語免不了挨嘴巴子;二是一雙腳也要管住,自家主子宮院尚不可亂走動,若是串了其他宮室,更是一頓打攆出宮去,甬道里還許你們走走,其他地方都算是你們的禁區——要是誰腦子不分清走到萬歲爺聽政的乾清宮、養心殿去了,那是給自己找死,也別怨著我今日沒有講清楚最起碼的規矩。」
她到處溜達了一圈,點點頭道:「屋子裡還算乾淨。明日晨起,也要把自己收拾利落,別跟個蠢雞崽子似的叫人看著厭煩。一會兒熄了燈就睡,寢不語,誰都不許說話。睡相也好些,別四仰八叉地衝撞了殿神菩薩。」
小姑娘們戰戰兢兢的,沒一個敢則聲,等人走了,才拍拍胸脯、吐吐舌頭,亦有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就覺得哀愁——這在宮裡煎熬十年八年的,該怎麼捱下來?
燈還沒熄,李夕月已經困上來了,她打了個哈欠說:「聽說伺候主子要做好多活計,今日能早些休息,還是早些休息吧。」拉開薄薄的夏被,真箇就倒下睡了,少頃就聽她呼吸勻淨,還真睡熟了。
睡得好,第二日精神不錯。
李夕月早早地起身,悄悄張了張外頭魚肚色的天空。
果然沒一會兒,昨日那位姑姑就來敲門了,惺忪的幾個全被罰在牆角根跪著。
「這也是練。」姑姑說,「膝頭子要練,蹲安要練,立規矩也要練。別以為進宮了就是金尊玉貴享福來了,這地方一樣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李夕月不想當人上人,她只想熬日子,熬到放出去就好。
所以別人都期盼著能伺候皇帝年輕的嬪妃,到時候跟著水漲船高,因而都努力在姑姑挑人的時候顯得乖順、聰明;李夕月獨獨一臉呆相,果然被分到寧壽宮禧太嬪那裡。
禧太嬪六十多了,論輩分是當今皇帝的奶奶輩——只是宮裡不僅論輩分,還論分位——禧太嬪伺候德宗皇帝的時候,最高也只做過貴人,當時就年事已高的德宗皇帝也沒能讓她懷上一兒半女,禧太嬪還是先帝在位的時候被贈封了個太嬪,其實有沒有名號也一樣,都是老寡婦守著後宮小小的院子,吃穿不愁,但也沒外人想的那種錦衣玉食。
好在老太太心態不錯,即便一臉褶子,笑起來仍然燦爛著。她那間小小的宮院,給收拾得整齊乾淨而富有些李夕月都說不出的韻致。
老太太第一眼看到李夕月時,是笑呵呵的:「哎喲,這丫頭我喜歡,一看就是福相!」
把李夕月叫近了拉著手,帶著水晶片兒做的老花鏡上上下下地打量:「手綿軟,有福!臉頰麵團團的,有福!腰細屁股圓,有福!……」
李夕月的臉「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