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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濡以沫,到最後為何反目成仇?」
「是我們師門的錯。」明空懊惱道:「師父師叔將師兄逼得太過,他左右為難,為此還被師父抽了一頓戒鞭。他那日原本是想去找樊妙儀的,未料有人比他更快一步,謊稱他的口信,讓樊妙儀死了這條心,還告訴她,師兄已經去了西域,從此二人相忘江湖,各不相見,她做她的大小姐,他從紅塵再回雲端。」
「樊妙儀聽罷心如死灰,脫下荊釵布裙,登上樊家的玲瓏樓船,果真重新回到風陵園。她已經犧牲了一切,如今物歸原主,卻也是物是人非。樊肆又派人添油加醋,說師兄到了西域,與明王宮聖女引以為知己,親密無間。樊妙儀不甘心被淡忘,轉而鑽研蠱術,她天資卓絕,眉斧蠱便是她心如槁木之時妙筆偶得。師兄不知其中波瀾,只當是自己拖累了她,對她心有愧疚,哪怕中了蠱,也甘之如飴,最後生生折磨致死。」
姜別寒沉默片刻,突然想到什麼:「中了蠱……中了蠱的話,身上是不是有浮屠花的標記?」
明空點了點頭:「怎麼了?」
幾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姜別寒正色道:「我們先前在掩月坊,發現了一具屍體,鎖骨下方也有一朵浮屠花,經過了這麼多年,屍體上殘留的修為仍舊深不可測,會不會……」
「掩月坊……籠州聞氏?」明空有些驚訝,沉吟道:「這麼說來,師兄與我最後一次通訊,說他已經到了籠州。」
「殺他的會不會另有其人?前輩也說了,區區眉斧蠱對他而言算不得致命之物,樊肆又只是個散修,彼時風陵園還未發跡,傾其全族之力也無法與之抗衡,除非有人推波助瀾。」
「這般說來,師兄東躲西藏的那段日子,確實不大像在躲樊肆,而像是在躲另外一群人。」明空猜測:「難道就是聞氏?」
「聞氏和他有牽連嗎?」姜別寒疑惑道:「樊肆覬覦高僧佛法,妄圖飛升成為地仙,才設下一出美人計,但聞氏又有什麼圖謀?」
「等一等,」夏軒突然插了句話:「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共同點啊?」
眾人朝他看過來。
他撓撓臉:「就是……這兩家之前都是不登大雅之堂的破落戶,是在令師兄受害之後,突然像暴發戶一樣發跡起來。比如掩月坊聞氏吧,靠販賣爐鼎起家,這半具屍體身上殘留的靈力,夠他們坐吃幾百年。又比如風陵園樊家吧,雖說沒有直接關係,但樊肆能有如今的聲望,還差一點成為地仙,眉斧蠱功不可沒。」
雲破月出,滿園陰蟄的鬼影,又變作重重花影,乘著夜風送來沁人心脾的花香。
幾人卻不約而同地背後發寒。
夏軒往後退一步,冷不丁踩到一個異物,嚇得面色煞白,回頭一看才發現是樊清和。他低頭探了探少年鼻息,「他還活著!」
偌大風陵園,也只剩樊清和一個人還剩一口氣了。
從法陣裡被救出來的那些人見風浪平息,也紛紛露臉上前道謝,感激之餘還有些恐懼。
「你們能走就走。」姜別寒有些疲憊地揮手:「這裡已經沒事了。」
人群中便是一片「多謝仙長」,三三兩兩互相攙扶著離開。
有個相貌未及弱冠的少年頻頻回望,終於鼓足勇氣又回到眾人面前:「請問,你們有看到我哥哥嗎?」
「他在法陣裡的時候,和我走散了……」他語無倫次地描述:「這麼高的個子,樣貌很年輕,估計是往那邊走了……」
他遙遙一指。
白梨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夜幕被晨曦抹白了一片,已經快天亮了。
這麼高的個子,樣貌很年輕,而且是她被困的那個方向……
白梨覺得自己知道這個少年的哥哥在哪了。
「你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