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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媽媽，是清晰而不帶任何拖泥帶水，聽得清清楚楚，雖然知道顧雅萱現在是為了肖言而這樣喊，但譚母還是忍不住動容。

“好好好，媽媽明天一早就去取錢。”譚母抹了一把眼角。“其實你不說，我也打算把這錢給肖言應急的了。”

“你如果直接給他，他不會要的。”顧雅萱搖搖頭，然後指了指收費臺。“你直接給收費那邊。”

顧雅萱不清楚肖言手上有多少錢，雜貨店的收入是他們的生活費和肖白、譚母的日常開銷，而肖言賺的錢，則是應付著這段時間送肖母去那間大醫院醫療的費用、顧雅萱的生活費和供車養車的費用，實際是非常大壓力的。譚母那筆錢留在銀行應急，並非日常開銷的資金，所以顧雅萱才開口跟譚母借。

顧雅萱拿出自己的一張銀行卡，交給譚母。

“肖言每個月給我的生活費，還有我自己的錢，都在這兒，你拿著，如果我回去，肖言這邊缺什麼，肖阿姨需要補什麼，你就從這邊拿錢吧。”

譚母連忙推了一下：“小萱，這是你的生活費啊，你給了我，那你吃什麼，用什麼啊？沒事，媽媽還有錢啊，別忘了，我在肖言店裡工作，是有工資的啊，平日肖言把我日常生活都照顧了，我根本沒地方花錢，媽媽有錢，媽媽有錢的！”

顧雅萱也不推搪，點點頭收回來。她知道現在情況還沒差到需要大家都傾囊而出，這就留著急用。

讓譚母去買點吃的回來，顧雅萱往肖母做手術的室走去，走廊盡頭坐著一大一小，小的靠在大的身上，安靜的走廊傳來隱隱約約壓抑的哭聲。顧雅萱緩緩地走過去，似乎感覺到有人來，肖言在顧雅萱離他三步以外才抬起頭，看到顧雅萱，瞳孔猛地一縮。

看到頹廢而疲憊的肖言，顧雅萱一陣心疼，她在肖言面前蹲下，覆上他消瘦的臉頰。

“嗨，男朋友。”

張了張嘴，肖言散渙的視線轉了好幾圈才聚焦，臉上蒼白，閃過驚訝、不解、悲痛、思念，最後變成了隱慍。

“顧雅萱，你瘋了？！”肖言沙啞的聲音此刻非常低沉，他一把抓住顧雅萱的手腕，讓她站好，而靠在自己身上偷偷哭泣的肖白才發現顧雅萱的存在，愣愣地看著顧雅萱。

顧雅萱笑了笑，上前一步，攬住肖言的腰：“你需要我。”

需要支援，需要支撐，需要依靠，需要依賴。

推了一把顧雅萱，肖言抓住顧雅萱的雙手臂，用勁之大，讓顧雅萱覺得發疼。

肖言這才看到顧雅萱削尖的下巴和本來就瘦弱的身軀而今變得更瘦了，抓住她的手臂，就好像抓住自己手腕那麼纖細。顧雅萱向來就瘦，但在肖言有意無意的‘飼養’下，顧雅萱總算胖了點，然後又是高三複讀，她直接住校，又瘦回去了。可在暑假，明明還能養回來的一些肉，甚至上次國慶節見面，她還是有點肉肉的啊。現在，眼前的顧雅萱甚至比高中的時候還要瘦。

不，是比任何一個時期的顧雅萱還要來的瘦弱。

正想開口關心，可腦海閃過今天的日期，一陣憤怒從心底湧上來，淹沒了那張口而來的關心。

“你……你回來幹嘛？？？你……！！”肖言深吸一口氣，語氣帶著憤怒。

“肖阿姨怎樣了？”顧雅萱不讓肖言說完，直接打斷。

肖言還沒說話，肖白就哭了出來了，在一向強大此刻又顯得跟自己如此脆弱的哥哥面前，肖白只敢偷偷地哭，現在不知道是多一個人能依靠，還是顧雅萱此刻表現出的輕鬆讓肖白覺得此刻沒什麼事是難倒顧雅萱，他直接哭了。

“媽媽……媽媽一直不出來……嗚嗚嗚……醫生說……醫生叫我們做好心理準備……嗚嗚嗚……”

“那肇事司機呢？”顧雅萱摸了摸肖白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