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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奴婢出身,陳氏自然認得出其中那個。這大半年宮中偶有風語浪語,說是太子寢殿裡邊兒養著個閹人,寵得跟小娘子似的,除了去南書房和請安都栓在身邊。陳貴人跟著武貴妃時曾與太子迎面而過,那時她已被皇上幸過,也不知是怎麼地就把小公公的臉記住了。
「都沒帶著耳朵嗎!我家貴人問話呢,還不趕緊抬起來!」一清衣宮女上前斥道。
陳鴛作噤若寒蟬之狀拉老九起來,定了定神答道:「奴才哪兒敢惹貴人的眼啊,還請娘娘饒命。」
「饒命?本宮何時說過要取你性命啊?」陳貴人笑得花開媚臉,好似池中水一波波盪開。心裡頭本就有說不出的苦了,老天竟把太子身邊兒的人送到眼前,可不是要讓自己撒撒氣嗎?頃刻心裡頭忽然就通透了,為何她只見過一次就記住這小公的臉了,還不是肚子裡絞著一股勁兒的嫉妒,憑什麼?都是奴才都是賤命一條,他還是個閹人呢!憑什麼他能被太子寵在房裡一時,自己就落得個了無盼望的下半輩子?
「這位小公公可是太子身邊兒的紅人?年歲這樣小啊。」太子與大皇子水火不容,陳氏自然也將太子的人看作仇敵,走過去端看了一番,「見了本宮也不知道說話,該是攀上了太子高枝兒,連個貴人都不放眼裡了吧?」
「奴才小福子見過貴人!」廖曉拂閉著眼又是一禮,「小福子知罪,不敢輕看貴人,只是一時被貴人的儀態震住了。還請貴人看著奴才沒見過世面的緣故大人大量,奴才命賤一條,貴人莫要氣著才好。」
「嗬,嘴倒是甜,哄得本宮心裡頭啊也算舒坦。只是方才你說奴才命賤,本宮倒是想問問,你這究竟是說自己,還是暗指本宮呢?」陳氏轉了個身,廣袖翩翩,看小福子的嘴動一動都嫌噁心。
陳鴛的身子頓時涼透了底兒,老九連太子殿的門都不大出,自然不會知曉陳貴人的出身,跪著往前擋了兩步道:「貴人莫怪!小福子是個嘴笨的,自然是……」
「大膽!貴人還沒問你呢!忙不迭跑上來做什麼!」那清衣的丫鬟牙尖嘴利,衝著身邊的小公公擺了個臉色,「愣著幹嘛?還不掌嘴!」
小公公得了令下手自然沒譜兒,既能給主子出氣又能作踐旁人可是來勁,撲過去掄起胳膊順勢就是一掌,啪一聲抽皮的哨聲兒只見將陳鴛的身子都抽歪了,腦袋自然偏在一旁,顴骨上一個鮮紅鮮紅的大印子。
那公公又瞪向廖曉拂,胳膊剛掄起來就聽陳鴛在地上自己抽開了,一下只比上一下抽得更狠,抽自己的狠勁兒比抽打仇人更甚。「貴人打得好!奴才該打,是奴才嘴快,叫貴人心裡不痛快!不勞煩姑娘動手,陳鴛自己給貴人解氣!」
啪啪啪十幾個大嘴巴掄過去驚得廖曉拂登時傻了,也爬過去跟著掌摑,看向清衣宮女的眼神裡儘是討好。這都是他們活下來練就的本事,淨了身就不被當個人了,自己作踐自己就是本分。
「安蘭姐姐,這……還打嗎?」方才動手的小公彎著腰仰臉問道。興許是他年歲也不大,心還沒有黑透。都是下邊兒吃過苦的人難免動容,見這兩人把臉都當陀螺抽了也順帶求個情,說不準哪天就風水輪流轉。
叫安蘭的清衣宮女咬了咬嘴唇回身去看主子,陳貴人摸了摸頭上的髮髻,慵懶而道:「得了得了,停吧,本宮可沒叫人動手,抽死了算怎麼得?哎呀,今兒瞧著日頭不錯本宮特特戴出來一支皇上賞賜的玉釵呢,明明戴著呢,怎麼摸著這就沒有了?你們這些奴才眼睛都白長了?還不給本宮在地上好好找找!若是真丟了怪罪下來,本宮自然是沒什麼,不想死還不快找?」
主子發話誰知是真是假,可身邊的五六個丫鬟和小公卻不能再站著不動,紛紛把腰彎得快要折了似的在地上忙活,一時人就散開了。安蘭在各處走了一趟溜達回來,一個福禮,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