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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著作甚!快啊!救人!」其中一守衛扭頭喊道,眼前是不斷衝撞而來的百姓。太子有令今日必要廖子孟立功一記,不容有失。
廖子孟怔了一瞬,混亂中還沒失了智。畢竟這是要與皇子和親的郡主,豈是他能碰的?烏紅綢緞的披風被扯得烈烈空響,郡主面蒙著金紗,看不清眼前的路,只得伸出一隻手來探尋。而面前雪馬已全然不顧,揚起前蹄就是一踩,眼瞧將要踏上郡主指尖,血濺當場。
「郡主當心!」待郡主看清之時已命在旦夕,眼前銀光一晃,竟是名守衛不顧自身撞歪了雪馬之蹄。
廖子孟只覺得後心宛如被銅錘猛擊不下百次,脊骨生疼,登時就跪下了。忽而眼前一陣疾風,還當是雪馬鐵蹄又至,急急用手臂攔了,眼前恍然浮現文武的小樣子,恐怕此次劫數難逃。
「你……」郡主不知該怎樣稱呼這人,蹲下瞧看,見他口鼻還未出血,怕是被鱗甲救了一命。只是這樣近近的一蹲,面紗便什麼都藏不住了。
妖異!廖子孟身子一憾,趕忙搖頭將這足以砍頭的念頭趕出去。這樣的面相何止妖異,放在胤城要被論死處斬。真不知這送郡主和親的番儲是什麼黑心腸!
「你別動!你……快、快將披風戴好!」廖子孟靈光乍現,郡主這般長相若不見人還好,只待進了番邦府,一朝成了三皇子正妃便是平安了。於是顧不得身份急急伸手出去,將滑落至腦後的烏紅綢帽給郡主戴正,直到掩蓋了額發。
「退下!都退下!」廖子孟正欲扶郡主千金之軀起身,剎那被背後一聲高亢長喝止住了,回頭見金鼎之下一男子身著賀服疾馳而來,竟不是旁人而是三皇子。百姓尚在道旁,三皇子手中韁繩卻絲毫不見收緊,馬蹄不見停頓之象,如同狂風卷葉沖向城門。
糟了!三皇子的馬若是這樣衝過來必定也要發狂,豈不是要踩死郡主了!廖子孟心底只想到這處,卻沒看出三皇子祁商臉上的九分陰毒。
在太常寺的香籠中混入摩羅子即可混瘋群馬,再趁機將郡主之面揭之於眾,之後必定滿城風雨。百姓容不得這種人留在城中,一定會說是聖上為了和親引不祥之人入城,三皇子不可接此危機。等到民聲滔天,這和親的事也就結果了。此乃畫師鄴淺的秘法,的確鬧翻了也礙不著三皇子的事兒。可祁商哪裡有那麼善的心思,他才不走這有迴轉的路,容不得後患。郡主若是命喪馬下倒是乾淨了斷,眼瞧她苟且逃過,祁商不顧得侍衛阻攔,愣是騎著千里良駒朝城門衝去。
既然你自己不死,就怪不得我送你上路了。祁商自知身下良駒衝去必定失控,夾緊膝頭一踹,愣是不顧百姓性命從人身子上一躥而過,心狠手辣,殺意四溢。
「報!」一聲軍中急喝,數十守衛排成箭形,銀槍上陣,遠遠只看陣尖對準了過道中央,逼得祁商不得不收緊馬繩。躥是躥不過去了,這要是直撞門面必定人仰馬翻,人死馬亡。
「急報!城門煙霧有異!還請三皇子停留片刻!」廖子孟不知身旁的弟兄何時變得這般精武了,也來不及細想,上前跪道,看不見來人冷卻的猙獰。待三皇子的人馬停了,百姓逃竄的腳步也止住,郡主早已被妥善護得周全,由兩隊守衛接了出來。
郡主走過,在廖子孟身旁停了一瞬,輕道:「今日大恩,多謝英雄相救。」
「郡主快與三皇子走吧,進了府就沒人……沒人能害你了。」廖子孟支吾說道,從前他乃一介山民,今日卻與當朝皇子和郡主說了話,一時暈暈然。
郡主點頭,快步行至三皇子處。馬上男兒高高在上,衣著氣度非凡,一騎千里良駒絕塵而來只為接她平安,這人應當是她的夫君吧?可愈近心愈緊,郡主不知打哪來的寒氣,生生要鑽進骨縫中去,只覺得這皇子目如鷹隼。
機關算盡竟叫這妖婦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