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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怕,叫孤看看……」祁謨將人扳進懷中,見他愁眉緊蹙,親手替他撫平,「拂兒身子受苦,孤恐怕疼還來不及。」
八千歲以被褥作衣,背部緊貼太子胸口,汗水與肌膚貼合將兩人黏成了一個,他伸出堪堪一手便能握住兩隻的腕,向後伸去,摸索去夠太子的肩頭。夠著了再將人向內拉近,整身兒打橫地被祁謨攔抱在懷。
「奴才是閹人,殿下一摸便知了……」八千歲攏了太子的手臂,指頭痙了一般縮了幾下,不知是怕還是慌。那好看的指頭還佝僂著,是沒治好過的模樣。指尖壓住祁謨腕子上的經脈,咚咚快得瘮人。八千歲分了雙腿,唇色不點自紅,將太子的手一厘寸一厘寸地拽向那動過刀子的不堪之處。
「殿下一摸便知了……」
「殿下?殿下?」廖曉拂跪在腳踏子上,也不敢太過大聲兒,伸出一根細細軟軟的指頭戳一下,見太子沒動,便再戳一下,還沒動,復而左右手各伸出一根指頭來,一起戳道:「殿下該起了,午間歇響的時候過了。」
祁謨躺著已醒卻未動,八千歲仍舊在耳畔喚喚,環繞不散,等費勁兒地張開眸子,跟前卻不是那年八千歲的面容,是小福子探著個腦袋,兩根手指頭眼瞧著又要戳過來了。
「拂兒!」祁謨猛地一痙,輕聲喚出廖曉拂的名,身子彷彿洩空了濁氣,一伸手便將小福子的手腕拿住了。
「奴才在呢,殿下可是被夢魘嚇住了!」方才殿下的雙頰紅彤彤的,好似身子不舒坦,被壓住了似的,廖曉拂心裡已經有了主意,這怕是鬼壓床啊,遂而不敢叫殿下即刻起身。待太子緩和了好一會兒才過來叫,只是這麼短短半柱香的難受就叫太子汗澇如雨。
一睜眼又急著抓人,恐怕還是個惡鬼壓床的夢魘呢!廖曉拂愁得小眉頭擰成一股兒,又道:「殿下抓我作甚?方才見殿下睡得不安,奴才已經吩咐婆婆制一碗安神補益湯來,若還是難受就宣牧白師傅看看吧。」
祁謨將將從一場春色如夢的幻境中緩過神來,恍惚著抓來小福子的手,左右細看,頓了一頓便放心呼道:「還好,總算沒叫你留憾……」
小福子一聽便懂了,留戀地任殿下攥了一會兒小手,迷迷糊糊被太子捏了一通掌心便知趣兒抽回小手揣了起來。太子床榻三尺高,廖曉拂跪著勉強露出個小臉兒,跪得累了便將下巴磕兒歇在床沿邊上。太子近來常與蘇大人書房密談,恐怕是累著了,近幾日才添了半個時辰的午睡,難得有醒了卻不願起身的時候。
「小福子先謝過殿下,這手已經好了,看不出半分傷痕,怎樣捏都不疼了呢。最初只覺得牧白師傅醫術了得,可他還說若是由師父出山,奴才這傷連病根兒都不會留下呢。」
筋骨雖復原了,卻提不起重物,祁謨挪了下身子說道:「白老早已封針,恐怕再請出來難了……若是想法子求一求,未必也不是不可……」
「小福子沒有不滿,知足了,殿下言重。手都傷成那樣,原以為是治不好的。不怕殿下笑話,奴才生來就是個在意麵兒上功夫的,若是手摺著,只怕是寧願將袖子縫得長長的,藏住一輩子也要捂住不叫人笑話了。」廖曉拂自然不知上一世曾有過的悽慘,舉著小手,手心手背地翻著給太子看。忽而頭頂一熱,是太子搭了一隻腕子過來,在發頂上輕輕揉了一把,像揉小兔兒耳朵似的。
揉得廖曉拂舒服得不願動彈,大氣不敢喘一下,眨巴眼等待主子發落。
「若在意麵兒上的功夫,明日著人給你再裁幾件中衣。早晚涼得快了,入冬後難免換得勤,也可換著穿。」
「……謝殿下,只是嬤嬤說我正是躥個兒的時候,夠穿就好,不能給殿下破費。殿下那銀子還要養魚辟邪呢。」
「孤的銀兩連你同那小魚兒一起養著也夠夠的了。先起來吧,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