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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小福子雙手揉著小耳垂兒,窘迫地不知將手擺放何處,忽而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問道:「師父方才說的可是皇上口諭?怎麼不是殿下?是三皇子要迎娶郡主?」
造孽啊!祁謨抹臉重嘆,哀怨地瞪向太子殿掌事大公。陳白霜也不含糊,恭謹拱手而道:「是呢,奴才給太子道喜,這一遭算是躲過去了!」
祁謨見陳大公笑意中隱藏極深的你奈我何之狀,閉了閉眼,揮手道:「孤知道了,下去領賞!」這樣的喜事本該合宮上下各賞三月的俸祿,話也都到嘴邊兒了,可祁謨想了想殿中可以挪動的銀錢,十分沒臉地又住口了。
廖曉拂臉上還懵懵的,精明如他只用片刻就想通了關竅,怕是太子早已籌謀出對策只是不提,那方才說什麼輕啄一口就不娶妻的……豈不是、豈不是輕薄無賴之舉!一時憤憤難當,氣得只想咬太子的拇指磨磨尖牙。
大事初定,三日內遍宮皆知皇三子欲娶郡主為正妻,一時譁然。三皇子祁商乃是馮貴人所出,母家遠在慄州,這等親事萬不該輪著他。馮貴人多年被武貴妃壓制,初得寵之時還念著貴妃娘娘的好處。但人心難測,數十年命運不能左右反而聽任旁人使喚自己的孩兒,幾次下來馮貴人再是聽話也意難平了。
而這等大婚一時落在皇三子頭上,驚麟宮的主子臉上不好看了。馮貴人在貴妃跟前伺候只能戰戰兢兢越發小心,聽武貴妃時而冷嘲時而熱諷,彷彿三皇子怎麼也般配不上似的。馮貴人心中一時氣悶,可聖上的口諭已接,再怎樣也是自己孩兒佔了頭籌,故而出了驚麟宮難掩喜不勝收之態,眉梢不挑也自彎。
武貴妃這口黃連咽得嗓子眼兒生疼,但自己好歹掌管鳳印,不能叫人尋著差錯,該做的樣子一概不能少,好比自賞巴掌打落牙還要和血吞下去,心頭再是難以解恨也必須叫人送去賞禮。一抬一抬的寶物繞了皇宮大半圈兒才進了崇坤殿的正門,光是唱禮單子的小公公就有四位,好不熱鬧。
而這齣有多熱鬧,就該猜著武貴妃及大皇子祁顧心裡頭有多悔恨。祁謨只管在宮中看戲,時時逗小福子一笑,連太子殿的大門都不出,且看馮貴人一時得意。總歸這郡主的福氣是落不到三皇子頭上。
宮人自來牆頭草,見風使舵的本事一等一。武貴妃的禮摺子剛唱完,各宮各殿的賀禮後腳就跟著到了,就連新封的安貴人和蘇答應也沒敢缺,一時貴氣盈盈。馮貴人在宮中埋沒了將近半輩子,也就是誕下皇子那年見過這般盛狀,心裡自然是美的。心裡一美,賞回去的銀錢也多,奴才們給主子送禮既沾了喜氣又得著賞銀,口裡更是吉祥好句連番不換樣兒地捧著,就差說三皇子來日繼承大統千秋萬代,直叫馮貴人心花怒放。
誰知好景不長,太長寺少卿謝海榮為郡主批八字生辰與皇子合婚一事不脛而走,如同臘月一通寒冰水潑在熱意正濃的好炭上,霎時郡主克了三皇子子嗣之說口口相傳,一時看熱鬧的人又多起來,聚在一處自然是談論崇坤殿裡的好光景。
這日趙皇后召三品誥命及以上的夫人們於鳳鸞殿賞雪。皇后愛花已是美談,昔日各類繁花早早被抬進了暖殿,備了燻籠仔細溫著根須。偌大的園子被姿態精益的奇石山水填了空缺,再加上幾株早有年歲的大海棠樹,落雪不減其風姿反而襯出傲視風霜的高姿來。
誥命們見著彼此又是一番打趣奉承,什麼姐姐這身彤繪團花水貂絨的皮毛大氅難得一見,怕是要千兩銀子,什麼妹妹的這副頭面恐怕是攢瓏閣最值錢的寶貝,府上老爺有心了。沒得誇了也要問問你家公子今年是否下場一試或者閨中女兒今年是否要擇良人。
女人家聚在一起就是話多,趙皇后看著誥命們難得開懷,又紛紛盛裝華服坐在雪中飲酒好不應景,故而喚人請來翰林畫院待招鄴淺畫師特特為誥命夫人們作畫幾幅。御用畫師能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