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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輕侯不悅道:「你瞎說什麼呢。」
雲槿哽咽道:「我才沒瞎說,這皇帝我早就做膩了。」
簡輕侯聽著他的語氣,心頭湧上一股心疼,「小槿……」
雲槿把頭埋在臂彎裡,「別理我,讓我哭會兒。」
簡輕侯喉頭乾澀,卻只能靜靜地陪著雲槿,眼睜睜地看著他低低啜泣起來。
於是,回宮後,雲槿是頂著一雙核桃眼下車的。
將雲槿送回了龍淵殿,看著他用完午膳睡下,唐觀就迫不及待地將簡輕侯拉了出去。
簡輕侯被扯得跑了兩步,不悅地甩開他的手,道:「什麼事?」
唐觀質問他:「你又欺負雲槿了?」
簡輕侯不滿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他?」
唐觀更加不滿:「你不欺負他,他能哭成那樣?眼睛這麼腫,當我沒看見?」
簡輕侯氣憤於唐觀的不分青紅皂白,卻在想到雲槿剛才那番話的時候心臟微微抽疼,嘆了口氣道:「雲槿剛才哭著對我說,他不想做皇帝了。」
「什麼?!」唐觀不可置信地叫了一聲,隨即怕吵醒雲槿般地壓低聲音,「為什麼?」
簡輕侯苦笑道:「看來,我們不能再用以前的方法對待雲槿了。」
唐觀皺眉道:「怎麼說?」
簡輕侯道:「近日以來的刺客實在是太多的,接觸到雲槿的已經有這麼些,被暗中攔截下的更是不計其數。我簡直不敢相信那個人會如此明目張膽,只要有機會就進行刺殺。即使雲槿再遲鈍,也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
他頓了頓,又將雲槿剛才在馬車裡對他說的那番話重複了一遍,當然不忘隱瞞了雲槿讓他做皇帝的那段。
唐觀聽了,臉色也是萬分精彩。他沉吟道:「或許……當初就不應該送他進宮。」
「送?」簡輕侯抓住了這個關鍵詞。
唐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嘆氣道:「罷了,都是自己人,告訴你也無妨。」
原來,雲槿並不是先帝雲樓的兒子,而是唐定虛與其亡妻的幼子。
當年賀莊曾和唐定虛一同拜入倚蒼門門下,以師兄妹互稱。賀莊是家中獨女,為人稍顯霸道,卻和唐定虛十分合得來,兩人的關係日漸親密,卻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兄妹之情,只因賀莊的性格過於偏向男兒。
後來,唐定虛娶了妻,賀莊也迫於丞相的壓力進宮為後,兩人的聯絡就這麼疏遠了下來。
再後來,雲樓不肯與賀莊圓房,賀莊一怒之下將雲樓打傷,前大將軍也就是雲樓的情人絳宗郝也衝冠一怒為藍顏,竟和賀莊動起手來。
眼見這事越鬧越大,皇室也萬萬不能在雲樓這裡絕了後。而且賀莊明白,一旦絕後,她才會成為那個被歷史唾棄的女人。適逢唐定虛的結髮妻子難產而亡,賀莊就把那個孩子領回了宮來。唐定虛原本不想同意,但賀莊說他一個大男人照顧不來孩子,而皇宮中有不少的奶媽和嬤嬤,能讓那生下來就沒了母親的可憐孩子活得更好,唐定虛權衡利弊,只得同意。
那個孩子,就叫雲槿。
而雲樓也在雲槿被接進宮後不久,就退位讓賢,銷聲匿跡了。
但世人更多的說法,卻是雲樓被絳宗郝虜去,做了禁臠。
唐觀說完,嘆息一聲道:「你也知道,按照前大將軍的性子,怎麼可能允許先帝留下子嗣。」
簡輕侯久久沒能說出話來。
他從未想過,自己從小喜歡的常常捉弄的孩子,竟只是個因先帝作孽而被迫為帝的可憐人。
他本不該受到這些刺殺,他本不該後宮佳麗三千,他本不該作為國家支柱而撐到現在,他本不該……
簡輕侯心底頓時泛起一股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