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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頗有些為難之意,「本尊素來敬水掌門不偏不倚,絕不會窩藏賊子。只是——訊息來源是浮玉水榭,本尊不得不信。」
「本座對此也有所耳聞,因此日日嚴加戒備,謹防賊子潛入。」水驚蟄道,「尊者今日來的正是時候,或許冥蝶劍正是感知到尊者的氣息,才放棄進入皋塗山,逃之夭夭。」
步承弼道:「巧了,本尊也正是追隨著那股強大的魔氣,才提前到了皋塗山。未曾料到,這修魔之人,卻是……」
他們一者為劍修魁首,一者則是法修魁首,二人言笑晏晏,只是其中不知有幾分真情,又有幾分笑裡藏刀。
殿內剩下的兩人只當自己是背景板,不過穆清嘉是在估量步承弼的實力,步琛則是呆呆在他師傅身後站著,每隔一會兒都抬頭看幾眼水驚蟄,然後又慢慢紅了臉,錯過眼神。
水驚蟄對步承弼的話不置可否,推斷道:「本派中或許有冥蝶劍必須要拿到手的東西,他才會冒險前來。」
她說的半真半假,旁人聽起來卻是真了十分。步承弼搖首嘆道:「他這孩子,向來不達目的不罷休,或許還會去而復返。本尊曾對這位青年才俊報以厚望,沒想到後來卻誤入歧途,真當是修仙界一大憾事。」
這話說的,不知情者或許還真以為是什麼父慈子孝,而穆清嘉卻很清晰地記得,劍尊者和松鶴尊者從前關係不睦,步承弼頂多在仙魔劫中見過霍唯,遠遠提不上什麼「報以厚望」。
水驚蟄領略了他話中之意,跟著唏噓一番,道:「既如此,本座自當配合尊者嚴查皋塗山,絕不會放過冥蝶劍的蹤跡。」
「承蒙理解。」步承弼笑得仙風道骨,「水掌門巾幗不讓鬚眉,實乃可託付之人。這樣,步某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他突然將自稱從「本尊」轉向「步某」,放下了一宗之主的身份,端得一副慈眉善目的長輩形象。
穆清嘉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水掌門師門不幸,如今孤身一人撐起臨皋派,其艱辛有目共睹。」步承弼招手,將步琛喚到身前,撫著他的手道,「我這孩子也是一顆獨苗,從小沒了父母,師兄師姐也……不提也罷。」
步琛有些木呆呆的,也不敢直視水驚蟄,面上略有憨紅。
水驚蟄笑意漸淡:「尊者這是何意?」
步承弼慈祥道:「你們兩個孩子,經歷相似,也都是天資卓越,最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近年來步某總覺大限將至,紅塵看盡,卻獨獨放不下我這弟子。若你們二人互相託付,倒也全了我的心願。」
「這……」水驚蟄柳眉微蹙道。
她身居高位,無數修士覬覦她的才貌與權勢,遊說她與人合籍的也不是第一次見。然而像步承弼這般位高權重、難以拒絕的,倒是第一個,她一時也沒想出推託之詞。
步承弼接著道:「若是顧慮到宗門派別之事,水掌門也不必擔憂。我這孩兒日後定是要繼承宣宗的,身份地位也不算辱沒了你。介時你們道侶二人攜手治理修仙界,倒是美事一樁。」
水驚蟄久久不言,步琛也看出了她的拒絕之意,從喜悅中清醒過來。
他心中冰涼,但還是道:「師傅,結侶之事不急在一時。驚、水掌門乍聞此事,只怕難以思慮周全,還請師傅多給她一些時間。」
他頓了頓,又向水驚蟄鼓起勇氣道:「若水掌門拒絕於我,步琛也絕無怨言。——即便,琛思慕水掌門已久。」
步琛一通說完,才發現自己情急之下把心裡話也說了出來,不由窘得臉紅脖子粗,輕咳兩聲,退回步承弼身後。
「是步某唐突了。」
水驚蟄也頗為意外,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恢復了平時的從容冷靜。
「令弟子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