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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半的陽臺格外寂靜。
除了空調外機嗡嗡嗡的白噪聲外,什麼都沒有。
「沒發燒。」
盛遲倚在欄杆旁,問他,「那就是做噩夢了?怎麼了,有心事?」
顧之景揉了揉臉,搖搖頭,努力讓自己從夢境和回憶的縫隙中抽身出來。
現實的結局和夢境有點出入。
顧家當然還沒心狠手辣到真要溺死他的地步。
他們縱他出去,卻斷了他所有經濟來源,只等著他自己回去認錯。
他們想讓他承認自己的性取向是不對的,然後乖乖接受聯姻,出去讀書,按照他們給他制定的人生計劃按部就班,最終完成身為顧家繼承人的職責。
顧澤端再瞭解自己兒子不過。
嬌生慣養的小少爺,能在外面吃多少苦。
餓死之前總會回來的。
會不會餓死,顧之景還真不知道。
因為在那之前,他就遇到了斐越。
斐越把這個可憐小少爺撿了回去,給他吃給他住給他底薪,唯一的要求是希望他好好訓練,爭取出道。
顧之景是最早一批進來的。
那會兒江餘齊望都還沒來,斐越企劃堪堪起步,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把團做起來,撿他來其實頗有點備用著的意思。
但顧之景卻因此非常感激斐越。
他撥出一口氣,然後說:「沒有,就是太累了。」
盛遲沉默了好一會兒。
就在顧之景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他卻開口了:「我剛到南韓的時候,也成天的做噩夢。」
顧之景怔了一怔,才明白過來。
大概盛遲以為他做噩夢是因為和他曾經一樣,壓力太大導致的過於焦慮,所以想拿自己的經歷來安慰他。
顧之景靠在牆上,在心裡笑了一聲。
當然不可能一樣。
但反正也睡不著,聽聽故事也無妨。
盛遲並不是喜歡長篇大論的人。
他只用了三言兩語簡單帶過他在南韓沒日沒夜訓練,卻還要遭到排擠的經歷,又講到後來多待了幾年,好不容易有機會出道了,又被公司強行勸退回國。
等到背著行囊回來,又是被皮包公司騙了一場。
那麼慘痛的經歷,就被他這樣輕描淡寫揭過。
在黑暗寂靜的夜裡,盛遲說的話就這樣慢慢地沉寂下去。
他第一次說了這麼多的話。
顧之景也第一次安靜地聽了這麼久。
他安慰人的方式並不高明,與他平時表現出來的冷靜相比,反而顯得有點遲鈍笨拙。
但顧之景卻忽然被觸動了什麼。
那是他從沒有接觸過的世界的另一面。
也是如今依舊揣著半成品夢想,站在他面前的盛遲的人生經歷。
等到盛遲講完,很久,兩個人都沒有在說話。
半晌,顧之景垂下眼,輕聲叫了一下:「遲哥。」
盛遲:「嗯?」
顧之景彎眼笑起來,像是忽然決定了什麼一樣,用非常輕快,又非常肯定的語氣道:「放心,你一定會出道。」
「然後你和你的團一定會大紅大火,紅他個天南海北,翻天覆地的。」
「到時候,你想要什麼舞臺就有什麼舞臺,想跳多久就跳多久,想出什麼歌就出什麼歌。」
「也會有很多很多人喜歡你。」
「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了。」
盛遲聽他說著說著話,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他看向顧之景,剛想說什麼,就見他伸了個懶腰,接著往房間內走:「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