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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連自己後路都不留的人,卻給一個不相干的人留了路。
真是可笑。
他不知道該笑冉清谷終於有了一點兒人的情緒,會替別人著想,還是可悲一個從地獄閻羅殿裡走出來的無牽無掛無悲無喜的人,終於有了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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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重刑獄。
「真是喪盡天良。」陸雲深一走進大理寺正門,便將一疊文案摔到地上。
小廝連忙遞上茶水,陸雲深接過,咕嚕咕嚕的喝個乾淨。
商容與從正座上走下來,詫異看著他:「怎麼了這是?發這麼大的火?醉紅樓哪個姑娘沒伺候好啊,這肝火旺盛的……」
陸雲深氣憤說:「容與,尹鍾那些個喪盡天良的玩意千萬不能交給刑部。一旦交給刑部,那不就是放虎歸山,這些畜生……」
「哎哎,別侮辱畜生,畜生還能吃肉喝奶呢。」姚望指責說著。
商容與皺眉:「是那些被販賣的女孩沒有找到嗎?」
陸雲深欲言又止,面露不忍:「你問容雀哥,我是說不出來。」
商容雀坐在一旁,淡淡說:「我們先去了濟州找從北邊販賣來的女孩,去時,發現根本沒那些女孩,後來濟州大雨,城外放生池被淹,裡面飄出十幾具支離破碎的屍體,那些屍體已經面目全非,很有可能是那些女孩,但找不到證據,便也只能當成無名屍體放在義莊。」
姚望心情沉重說:「贛州也是,那些女孩全都找不到,後來我發現……」
他臉色煞白:「發現新建的護城河地基泥土裡有牙齒,這個殺千刀的為了毀屍滅跡,竟然碎屍……那些都曾經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餘條將鹽商礦石的摺子交給商容與:「鹽行那邊的夥計也都不知所蹤,甚至被他強徵去開採私礦的百姓也都痴痴傻傻,死的死,瘋的瘋……」
他頓了頓說:「我想在節度使死在朝堂上時,尹鍾就吩咐人動手了。幾日後,若我們找不到證據讓他招供,此案就會被皇上重新移交到刑部,刑部尚書與二皇子頗有淵源,這無疑於放虎歸山。」
商容與臉色鐵青。
這些三言兩語背後,是多少條生命。
「而且……」冉清谷淡淡開口。
商容與:「而且什麼?」
冉清谷心有疑慮:「婦道人家,不得干政,毓兒不敢說。」
陸雲深急切說:「世子妃,您就說吧,這都什麼時候了。」
餘條附和:「對啊,世子妃雖是婦道人家,但膽識才能見地比一般男兒不知好多少,您就說吧。」
商容與:「毓兒,你但說無妨。」
冉清谷:「看皇上的意思,似乎並不打算治尹柱國大將軍的罪,所以放虎歸山是遲早的事。」
商容與揉了揉眉心。
這點他也預料到了。
鹹元帝寵信二皇子,給予他無上尊榮。
而這位尹柱國大將軍是二皇子的岳父兼左膀右臂。
若是皇上真的想治罪,大可以在贓款被遞交上去時就治罪了,而不是遲遲不肯昭告天下,只拿出尹家幾個旁門宗系的子弟與幾個下屬出來堵悠悠之口。
別說現如今很多證據已經被毀屍滅跡,就算沒有毀屍滅跡,皇上若不想這位柱國大將軍死,閻王還敢來奪人不成?
在場人本來陰沉憤慨的臉,現今變得更加灰敗慘澹。
商容雀手在鎧甲上敲著,發出嚓嚓的聲響,那鎧甲發出陰寒冷光。
他雖是成王的大公子,但跟世家子弟不同,從小跟著成王從軍,在軍營裡長大。
饒是如此,他身上卻不見絲毫兵匪氣,依舊儲存著讀書人的儒雅與貴公子的風度翩翩。
他沉思良久,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