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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錦衣衛副千戶也不差,就是不知道她會在哪位千戶名下當差,希望是個好相處的。
長公主聽聞此事,驚詫得不知說些什麼。若是找到皇帝質問一番,總覺得有不打自招的嫌疑,而且也不該質問皇帝,若是不問,她又心憂得很。
自錦衣衛將守靈那日的記錄交上來,她就覺得有些不對頭,不說其他,燕趙歌不該在這時心悅她,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見色起意的人,在北地的時候下面的人送了一個又一個的美人進府,連司裕詳都來添堵般地送了個長安名妓來,也沒見燕趙歌給哪個好臉色了,一律賜給下面沒娶妻的兵將們了。
她重活一世,對燕趙歌抱著的也只是眼不見為淨的想法。除了對太皇太后外,她不曾透露分毫心事出去,卻誤打誤撞,又見了燕趙歌一面。那乾乾淨淨的模樣,一如她年幼時在薊侯府見到的燕趙歌,眼瞳純粹得像是琉璃一般,去探病的人大哭一場,反而要病重的人來安慰,哪怕那時她重病在身,也是笑著的。
燕趙歌就該是這般模樣,什麼痛苦,什麼仇恨,什麼遺憾,都不該有。
她本打算這一世許燕趙歌一生富貴,哪怕最後重蹈覆轍,也要保全薊侯府,再不教其家破人亡,國恨家仇應該是讓她皇家的事,是司姓的事情,不該由別人來承擔。但那一句心悅到底還是讓她起了疑心,她又命錦衣衛在薊侯府的暗探去查,才發覺薊侯府裡有這麼多事情於前世不同。
前世燕寧盛不曾去北地,前世燕寧康不曾入太學,前世燕趙歌的病不曾好轉這麼快。
那是否……是否是……便是她本人呢?
長公主即希望是,又希望不是。她矛盾極了,猶豫又猶豫,送去了一本被她翻閱過許多次的《韓詩章句》,圈起了最關鍵的一句,又特意做了許多標註,即便不是也有迴轉的餘地,若是……
若是的話應該怎麼辦呢?
前世種種她要如何說呢?
燕清月會原諒她,會理解她後來的毫無作為嗎?
若不是……她又要孤寂多少時日呢?
長公主神色晦暗難明,乾脆提筆寫起字來。
寫的是《詩經》。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送子涉淇,至於頓丘。匪我愆期,子無良媒。將子無怒,秋以為期。
我都說了這不是交易,我理解你的心思,我請你等我一等,等我平叛,等我不負父皇囑託,等我不負弟弟臨終遺願,等我把庭哥兒送上皇位……我們不是約好了嗎?
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呢……連媒人都沒有,非要我當面提出來嗎?燕清月你羞不羞……你怎麼就不明白……
她眨了眨眼,就有晶瑩的淚滴落在紙上,暈開了墨跡。
「——皇姐!」待皇帝闖入殿內,看到的就是這般景象。他的皇姐在垂淚,一邊寫字一邊垂淚。
皇帝先是怔了一怔,衝過去搶過桌案上的紙,雖然字跡暈開了一大塊,但仍然能看得出這是哪一首詩。他勃然大怒,好你個燕趙歌,對我皇姐始亂終棄!我皇姐溫文爾雅,哪怕動心卻也不曾逼迫於你,你卻始亂終棄!害我皇姐一個人在這裡垂淚,還寫著勞甚子氓!
朕要將你千刀萬剮啊燕趙歌!
皇帝在心裡發洩了一通,還覺得不夠,甚至想衝到禮部衙門將燕趙歌打一頓,但看著長公主黯然傷神的模樣,他的怒火又消散了大半。當務之急是安撫皇姐,燕趙歌可以過後再說,總歸不會跑了他。
他盯著紙上那一滴淚,又看了看沉默不語的長公主,覺得十分束手無措。他是被過繼而來,長公主年幼時是否常常哭泣他不知曉,但從他入宮中以來,他只見過長公主哭過兩次,一次是先帝駕崩,一次是太皇太后駕崩,連那長平侯家的騙婚於長公主時,她都不曾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