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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世祖皇帝子孫,秦王子孫與蜀王子孫習武眾多,上戰場的不知凡幾。蜀王子孫勢大,蜀地兵馬不可控,蜀國公之心難測,卻也並非不可探得。赴鮮卑之行上上人選該是秦王子孫,而非蜀王子孫,因為秦王子孫多年不曾掌兵,偶掌一時,也不會奪了兵權去。定為蜀王子孫,或是因為蜀王子孫並不和睦,有機可乘,這機,便是蜀王第五子。
「以蜀王第五子、常樂王為前鋒,封在北地,不著痕跡地收其兵馬,不會引得蜀王諸子警覺,反而會讓他們嫉妒不平,再封出去便容易多了,其所屬兵馬若是能收在手中自然是好的,受不得便安在北地,左右與匈奴戰事頻繁,你來我往,只需幾年,這忠於蜀王子的兵馬便能更換成忠於朝廷的兵馬。
「這是陽謀,所有的算計都擺在了明面上,蜀國公卻阻攔不得。蜀國公如果要反,他最多許出去郡王,裂土建國的親王他是不肯的。左右都是郡王,為什麼還要跟著蜀國公謀反?」
長公主點點頭,沒有說話,等她看完燕趙歌記錄的東西,紙張拿在手裡,衝著燕趙歌揚了揚,問道:「計謀乃是上上,當得侍中之位,既然看得明白,為何不記錄上去?」
「此乃微臣愚見,不敢賣弄。」
「是嗎?」長公主不置可否地低聲問了一句,大約不是問燕趙歌的,也沒等她回答,又走到廢紙簍邊上去了,看了看廢紙簍裡的紙團,又看著燕趙歌,問道:「這些是什麼?」
燕趙歌心覺不好,硬著頭皮道:「是,是微臣寫壞了的……」
長公主定定地看著她,直看得燕趙歌心臟怦怦亂跳,才移開目光,蹲下身去,也沒用內侍,自己伸手將紙團撿了出來。
「長公主……」
「侍中剛剛才說過,所言所想,皆可聞於我耳中,不曾有半分不便。所言所想可以,所寫便不可以?」
燕趙歌只得將阻攔的話嚥了回去。長公主啊長公主,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廢紙團並不多,只有六個,長公主一一展開,三張是寫錯了字的,燕趙歌又重新抄寫了一遍。一張是朝會前滴了墨漬的那篇《關雎》,另一張則是字跡工整沒有墨漬的《關雎》,不知為何被搓揉了扔掉了。
最後一張,長公主雖有所準備,卻還是看得一愣。
但曾相見便相知,
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訣絕,
免教生死作相思。
長公主準備好的所有說辭都再說不出口。
殿內一時間寂靜無聲。
「侍中將這紙,送我可好?」她手捏著那張紙,極為用力,幾乎要將攥在手中的部分揉碎在掌心。
燕趙歌吸了口氣,道:「再好不過。」
「顛沛流離十載,家仇國恨,未有子嗣,侍中可曾後悔?」
「不曾後悔。」
「燕侍中言,所言所想,皆可聞於我耳中,不曾有半分不便,可有隱瞞?」
「不曾有隱瞞。」
「燕清月曾寫《蒹葭》,言及心悅,又寫《關雎》,口稱寤寐思服,可有欺騙?」
清月是燕趙歌的本名,又是她母親的封號,自她發覺自己心悅長公主那一天,便將這個名字告訴了長公主。
燕趙歌怔了一怔,旋即又笑了起來,道:「不曾,燕清月不曾欺騙長公主,也不曾欺騙司傳紹。」
長公主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人萬般話語想說,此處卻不是細說的地方。
「先去寢宮罷,皇帝在那裡。耽誤了這麼久,他估計要等得急了。」長公主率先道。
「是。」燕趙歌從她手中接過記錄的紙張,笑得極為燦爛,「如此,微臣便先告退了。」
長公主點點頭,藏在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