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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壺口又漲水了!」
燕趙歌嚇了一跳,一口饅頭噎在喉嚨裡,她喝了口苦澀的野菜湯,才將那混雜著麥殼的饅頭嚥下去。
「怎麼回事?」
「昨夜壺口的堤壩又毀了,宜川縣已經完全被淹沒了。」
燕趙歌已經吃不下去飯了。外頭的大雨沒停,壺口的堤壩又毀了,宜川縣保不住了。
「這事兒我們管不了,最遲明天工部尚書和太醫們就到了。」說是這麼說,心下卻格外沉重,燕趙歌又去看河東的地圖。
宜川縣在大河下游,但地勢不低,一般漲水是淹不到宜川的,而且從宜川往上很長一段都很平坦,就算發了洪水,也不應該衝垮了宜川城。這是第一個疑點。
她出長安之前在工部看過五年前修壺口堤壩的記錄,錢是一分不差地撥下來了,知道底下會雁過拔毛,還特意多撥了一些。工部尚書不是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人,他懂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不然也做不到尚書的位置。在不影響堤壩的情況下,底下人貪一點無傷大雅,如今卻出了問題。這是第二個疑點。
如果糧食的確賣給了蜀國公,在聽到了蜀國公被拘禁的風聲之後,肯定會想辦法掩蓋糧倉的虧空,因為正趕上大雨,有水災的風險就乾脆掘了堤壩?可這也太蠢了些,既然懂得燒糧倉的辦法,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放火?也不對,一開始就放火,河東陰雨連綿的天氣糧倉走水,明擺著告訴別人河東糧倉有問題。
看來還不算太蠢。
燕趙歌按了按眉心。不能對這些官吏的智慧過於高估了,她前世在北地的時候就已經深刻體會到了他們的愚蠢和自以為是。天下的百姓都是皇帝的財富,這幫子粗鄙之人是怎麼覺得他們竊取了天家的財富,皇帝還不會責怪他們的?這些人的腦子真的沒問題嗎?
燕趙歌又對著地圖琢磨了一下,喚來季崢,吩咐道:「你跑一趟宜川,避開水,看看宜川的百姓撤到哪裡去了,活下來多少人,吃不吃得上飯,有沒有疫情。再打探一下壺口決堤的事兒,堤壩毀得蹊蹺,如果是有人動了手腳,說不定宜川的百姓會看到什麼。」
季崢點頭應是。
待到傍晚的時候,司傳鑠捆著一個人興沖沖地回了營地。
「抓到了?」燕趙歌見狀挑了挑眉。
「抓到了,身上帶著河東的戶籍,還有河東太守的手令。」司傳鑠眉眼間全是興奮,道:「我們問話的時候他就要跑,鑒楊衝上去就把人抓回來了。」
燕趙歌誇了他幾句,沒等她再吩咐,司傳鑠又興沖沖地跑回去繼續堵人了。
被抓住的人看起來不像是給人跑腿做事的,更像是個種田的農戶,或者獵戶。燕趙歌注意到他手上有握過弓的痕跡,又很快改了想法。
漢子被麻布塞住了嘴,神情驚恐地看著燕趙歌,喉嚨裡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司傳鑠捏著刻著戶籍的木牌看了看,祖祖輩輩都在一個地方居住的人是沒有這種戶籍木牌的,只有背井離鄉的人才會由當地縣衙給出這樣的東西,來證明身份。問道:「李二,安邑縣李家莊人士,身長七尺二,身形魁梧,面色黝黑,無須。興平元年兵戶轉為民戶。」
她哼笑了一聲,將木牌丟在地上,發出「啪」地一聲。
「按律法,能從兵戶轉為民戶的人,要麼是在戰場上斷了手腳又沒有兒子可以入伍;要麼是到了退役年限以軍功換田,於軍營駐地屯田,才能兵戶轉民戶。李二,你是哪一種?」
李二在地上掙扎著,神情從驚恐轉為哀求。
「你應該知道,大晉的戶籍制度一向是極為嚴苛的,違律轉籍的,無論出身、爵位、軍功,一律貶為城旦舂,且遇赦不釋。」燕趙歌笑得很是和曦,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一般,卻在李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