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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番相處下來,慕遠心下不由對言鈺多了幾分讚賞。
入夜之前,馬車進了卞州城。尋了家乾淨整潔的客棧,四個人要了四間房。
隨意用了些晚膳後,言鈺嚮慕遠借了些銀兩便不見了蹤影。
天元忍不住問道:「少爺您就不擔心他騙了銀子就跑了麼?」
慕遠笑笑:「我瞧著言小公子不像那樣的人。出門在外,誰都難免有不方便的時候。咱們並不缺那點銀子,即便是送了也沒什麼。不過既然選擇了相信,就不要隨便懷疑。」
天元吐了吐舌頭:「少爺,我錯了。」
慕遠摸了摸他的腦袋,笑了笑。
正要回房的時候,凌衛低聲叫住了慕遠。
「慕公子可知這言小公子是何人?」
慕遠拱手道:「正要請教凌統領。」
白日在茶寮時,便是凌衛示意慕遠同意帶上言鈺。當時慕遠便猜想凌衛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否則以凌統領的謹慎,斷然不會隨意帶一個陌生人上路。
「他的父親言幾道是當朝吏部尚書。」凌衛直接道。
慕遠恍然,再次謝道:「多謝凌統領。」
慕遠此番進京,本就是想要在仕途上有一番作為。縱然他沒有趨炎附勢之心,結交一些當朝權貴的子弟也沒什麼壞處,何況言小公子又是這樣一個值得結交的妙人,更何況此番相遇純屬偶然,只當是天予我取,理所當然。也許是有著這樣的考量,凌衛才會在認出其身份後,答應得如此痛快;也才會在此刻,對慕遠特意提點。不管慕遠有沒有這樣的心思,凌衛的一番好意都當得起這個謝字。
第二日清晨準備出發之時,言鈺果然已經候在了馬車旁。他換了一身羅衫,月白色的交領長衫,腰間束一條深色的腰帶,愈發顯出少年唇紅齒白,俊秀非常。衣服的質地很好,就是尺寸似乎有些偏大,應是匆忙間只得選擇成衣而非量體裁衣之故。
原來他昨日借了銀子是置裝去了。
天元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有些羞愧,不好意思地道:「言小公子,抱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言鈺有些莫名:「此言何意?」
天元赧然:「昨日我以為言小公子借了銀子就不準備回來了。」
言鈺聞言哈哈笑道:「怎會。不過你若不說,我也不知,何必道歉。」
天元認真道:「錯便是錯,與人知不知又有何關?」
言鈺看著天元神色也認真了起來:「你叫天元?」
天元挺了挺胸:「正是。少爺給我起的。」
言鈺一拍他的肩,笑道:「我言鈺認你這個朋友了。日後到了京中,有什麼事就來找我。」
天元正想說,有事我可以找墨硯哥哥,他可是信王府的人。眼珠子轉了轉,又把這話嚥了回去,點點頭道:「好啊。」
長路漫漫,在車廂的方寸之間待久了,總覺得歲月都格外的悠長,所幸還有心愛的圍棋可以對抗時光的煎熬。
天元取出棋盤棋子,擺出昨日慕遠考教他時出的兩道死活題。
擺好之後,天元不由得端正了坐姿,有些緊張地看著慕遠:「少爺,這兩道題昨日天元推演了許久,您看看答得如何?」
慕遠點點頭,示意天元開始。
天元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解題。
兩道題很快解完,天元停下手,期待地看著慕遠。慕遠再次點點頭,笑道:「不錯,天元的算路越來越精準了。」
天元這才放鬆地一笑。
天元跟隨慕遠學棋,已有大半年光景,兩人雖無師徒之名,但卻有師徒之實。得慕遠指點過棋藝的人不勝其數,但真正拜在名下有實實在在師徒之稱的只有作為王徵時收的那兩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