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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遠淡淡道:「紀兄的見識氣度,本來就不應該是一般人。何況,」慕遠頓了一頓,繼續說了下去:「我早就知道你是信王。」
紀謹大吃一驚。
慕遠說得輕描淡寫,卻在紀謹心中投下了一顆驚雷,震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良久,紀謹才緩緩開口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我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慕遠實話實說。
紀謹感覺嘴裡有些發苦,他實在不願意想太多,更不願意去懷疑這段時間的相處只是他人別有用心的一場安排。那些點點滴滴,舉手投足,一個眼神,一次回眸間的默契,他不願意相信那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所以他把話繼續問了下去:「你是怎麼知道的?」
慕遠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曾經去過靈隱寺,在一個禪院裡,與淨空大師有過一場對弈,對嗎?」
「不錯。」紀謹點點頭,聲音很沉,那句「你怎麼知道」卻沒有衝口而出。
慕遠淡淡一笑,坦坦蕩蕩地道:「那時候,我正好也在靈隱寺,路過那個禪院外頭,聽到了淨空大師叫你『王爺』。」
「可是我們並沒有照面,否則我不可能不記得見過你。」紀謹眼神銳利。
慕遠沒有急著辯解,依舊不緊不慢地道:「我們確實沒有照過面。但是我聽到了你的聲音,還看到了你下山時的背影。你的聲音讓人過耳不忘,我們真正相遇的時候,你一開口,我就知道那人是你。何況,為你駕車的那個侍衛,與在禪院外頭攔住我的那個,雖然不是同一個人,但是他們穿著同樣的衣服,有著同樣的氣場。當朝姓紀的王爺只有一個,所以我知道了你是『信王』。」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其實並不姓紀嗎?」紀謹反問道。
慕遠勾了勾嘴角,答道:「紀姓並非什麼難得的姓氏,本就沒必要遮掩。何況當時我們相遇,並沒有想到過還會有之後的相處,你既已隱瞞了身份,又隱瞞了名字,實在沒有必要連姓氏也作偽,否則你完全可以假造一個姓名,而不必以族中排行代稱。這豈非本就是明白地告訴我,你對我有所隱瞞。」
紀謹有些苦笑道:「不知為何,面對你,我卻說不出編造的謊話。」
慕遠看著他,眼裡微微閃著光,像映著天上的星斗,明明在這密林裡,是看不到星空的。
紀謹想了想又問道:「你既已知道我的身份,為何卻不說?」
慕遠坦誠道:「因為王爺你並未表露身份,所以我也不便名言。」
「那你現在為何又要和盤托出?你就不怕我疑心你是別有用心故意接近本王?」紀謹故意問道。
慕遠哂然一笑,淡淡道:「你我相識,本就是偶然。這段時間的相處,我以為我們已是知己,不是因為彼此的身份,僅僅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王爺既已把身份坦誠相告,慕遠也不願意再有所隱瞞。倘若王爺因此而疑心的話,那麼我們從此不再見面便是。王爺總不至於要因此殺了我吧。」
慕遠的話讓紀謹覺得太過刺耳,聽到他說「從此不再見面」心裡只覺得一痛,再聽到他說「殺不殺」時更是難過,連忙打斷他道:「慕兄切莫再說這樣的話。我並非真的疑心慕兄,更非不相信慕兄,只是身在其位,有時難免多心一些,還望慕兄見諒。」
慕遠輕輕搖了搖頭,笑道:「我也只是這麼一說,紀兄莫要放在心上。我知紀兄是信我的。」
紀謹心下鬆了口氣,低頭看嚮慕遠還燃著血色的衣袖,忍不住蹙了蹙眉握上他的手,認真道:「慕兄今日為我情願傷了一隻手,他日只要有我紀謹一日在,必不讓人傷你一分。」
慕遠緩緩抽回手,淡淡道:「慕遠今日所為,並非為了王爺的回報。」
紀謹低低一笑,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