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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完全域性後,梁孟平與範過遷互相對視了一眼:慕雲直遠比他們以為的還要高明,他們輸得不冤。
或許是慕遠在之前的賽程中所取得的勝率展現了他的實力,這一場的勝利也沒有太讓人意外。更重要的是,不論誰輸誰贏,這一局棋本身已經足夠精彩。
是夜,京師程府的書房裡。
高高瘦瘦的男子背著手在房中踱來踱去,時不時嘆息兩聲。
程時遠終於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棋譜,冷淡道:「大哥,你要不要消停會兒,坐下來歇一下。」
程正清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端起案上早就冷掉的茶,一口飲盡,又重重的拍回案上:「時遠, 你說你怎麼就輸了呢?」
程時遠平靜道:「他的棋力高於我,我輸了不是很正常麼。」
「你……」程正清指著他的手指抖了抖,最終還是放了下來,「那慕雲直真就那般厲害?」
「棋你也看了,有哪裡看不明白嗎?」程時遠瞟了他一眼。
「你這是……」程正清氣結,這個三弟,說話永遠這麼不中聽,「我那不是想著,他贏了這一局是不是僥倖。」
「想多了。」程時遠一點幻想的機會也不給他留,「我自認這一局棋發揮得極好,也沒有任何失誤的地方,並且還是由我執白。若是一個僥倖就能贏我,那我這麼多年的努力算什麼?」
「時遠,你可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你這麼多年的努力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何況劉首席還說過,你是他見過的最有天賦的棋手。」程正清趕忙安慰道。
程時遠沉默了半晌,緩緩道:「那或許說明瞭,他的天賦高於我,他的努力也不下於我。」
程正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程時遠沒等他開口,接著道:「承認自己不如人,沒有什麼丟臉的。正視自己,才能走得更遠。現在,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再說,今天這局棋,是我有生以來,下過的,最精彩的一局棋。圍棋,始終是需要對手的。」
程正清嘆了口氣:「你能這麼想也好,我還怕你輸了棋自己心裡過不去呢。你說得對,這高手嘛,都是遇強則強的。大哥也盼著你能下出傳世的好棋。只不過,若是你當真拿不下這首席的位置,恐怕會有些麻煩。」
程時遠正視他,認真地道:「大哥,其實我早就想說了。咱們程家,如今站得還不夠高嗎?為何還要去攀附些什麼?再說,陛下他年輕有為,極有決斷,又有信王從旁輔佐,哪裡會偏聽偏信。即便當上了首席,我也依然只是個棋待詔,人微言輕,又能有什麼影響?」
程正清嘆息道:「你說的這些,都有些道理。只是,如今騎虎難下,身不由己啊。」搖了搖頭又道,「還有你昨日提到的下出『九龍戲珠』之局的棋手,還是沒有什麼頭緒。」
程時遠卻道:「這個不必查了,我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
程時遠道:「那局棋,確實是慕雲直下的。至於另一個棋手,是範熠,字世暄,應該是范家人。」
程正清愕然:「你怎麼知道的?」
程時遠平靜道:「我直接問慕雲直的,在今日的對局結束後。」
「他就這麼告訴你了?」程正清更加吃驚。
程時遠瞅了他一眼:「人家有何隱瞞的必要嗎?」
程正清仔細想一想:「倒也是。那,我去找人試試?」
程時遠不置可否。
兩日後,條柳子巷。
範世暄一見慕遠便道:「雲直,你可知昨日什麼人來找我了?」
慕遠抬頭,順著他的話問道:「何人?」
「範過遷。」範世暄也不賣關子,「就是我那個本家。你知道他為何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