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第1/2 頁)
容真勸他別擔心,其實心裡也害怕是不是這個軀體已經不行了,到了自然銷毀的時間。
那也太快了。
他做不了什麼,看著周庭聯絡國外醫生,然後徹夜不眠地守著他。
出國前一天,容真醒來,看周庭抱著他睡,眼睛卻是睜著的,容真小聲地跟他說話。
他說:「別怕呀,我一直管著你。」
那雙陰鬱的眼剎那紅了,瘋狂去吻他,親著親著就開始控訴:「你不能這樣……你明明答應我的!」
容真用力撐開眼皮,臉上濕濕的,像是驟然下了雨,他看著男人哭完,又愛又狠地親自己,嘴皮顫了顫,也跟著哭:「是啊,我答應你的……」
他一哭,周庭就驚惶地起身抱他,自己還在落淚,卻伸手去拭對方的眼角,像是失了魂:「真真不怕,不哭啊,老公保護你……」
那一夜是怎麼度過的,容真不太記得了。
再醒來,狀態與之前截然不同。
他失去的力氣像是全部回來了,頭也不痛了,精神抖擻,和生病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還在清晨,周庭在外面收拾行李。
容真鞋都沒穿,光著腳噔噔噔跑到客廳,和男人對上視線的那一刻,抬腳沖了過去。
周庭一把將他抱起來。
容真摟著他的脖子:「我好了,你看,沒事了老公。」
男人眼裡帶著紅血絲,目光狂熱又陰晦,將他又往上抱了抱,手往下一把裹住他冰涼的腳,往臥室走。
容真被他壓在床上,幾乎有些殘暴地親,可看他一皺眉,就又立馬溫柔起來。
他迷迷瞪瞪的時候,聽男人幽幽地問他:「再也不走了?」
他心裡悶悶的,手插/進男人短髮裡,順毛一樣摸著,最後勉強擠出一個笑來。
「從來沒想走過,我要管著你啊……」
那之後,容真再也沒有生病過,就連小小的感冒都沒有。
他自己想要活得更久一點,時刻注意著自己的身體,早睡早起按時吃飯。
周庭在這方面比他留意得更厲害。
容真喜歡泡澡,周庭就讓人專門針對他配置了藥液偶爾進行藥浴,甚至還自己學了幾個按摩手法,不過後者大部分是使用在床上的。
每次容真說累了夠了,他就湊過去按上一通,逗得容真不時發笑,但的確挺舒服的,最後就無奈讓他繼續:「好吧,也不是那麼累。」
那次生病後,他們黏在一起很長一段時間,周庭給自己放了個長假,帶著他出國玩了一段時間。
他們無所顧忌地在人前親吻,在街頭浪漫的旋律下手牽手……
第二年,容真生日那天,周庭的禮物從之前耳釘變成了戒指。
第三年,他們一起在國外領了結婚證。
第四年,李虎知道這事,不敢相信,最後哽著聲在電話裡對容真說:「那你也要留些後路啊,國外的結婚證在國內又沒法律效應,不過他能為你做到這份上以後應該也不會怎麼虧待你,你命不好,哥不想你後半輩子也可憐……」
容真說:「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為了證明什麼,只是想讓虎哥你別再擔心我。」
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是周庭回來了,他抿嘴一笑,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回答對方最後那句話:「我愛慕他,我不可憐。」
……
容真是在30歲那年離開這個世界的。
那時他的木雕技術已經可以出師了。
他和周庭剛度完假,坐在回國的航班上,飛機意外失事,尖叫哭聲不斷。
周庭第一時間幫他戴好氧氣面罩,拼命抱緊容真:「別怕,老公保護你,真真別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