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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正國掛了電話後, 寒著一張臉,猛地一拍桌子:「把那臭小子給我叫回來。」
嬸嬸在一旁唉聲嘆氣:「這小兩口到底發生發生了什麼,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
「請柬才剛發出去沒多久,這……要怎麼收場?」
一大家人把江恪叫來輪番教訓了一頓, 你言我一句全是數落, 說江家的臉面哪裡擱,最後江恪甩出硬梆梆的四個字:「我會處理。」
江正國被自己兒子不冷不熱的態度氣了個半死,他板著一張臉,接連逼問:「你能怎麼處理?這個時候我帶你去時家道個歉……」
江恪掀起眼皮,眸子裡的寒光迸射,語氣諷刺:「這個時候知道出來管事了?」
「你——」
江恪不想再爭執下去, 起身離開了那個死氣沉沉的的江宅。那些人江恪可以不在乎,只是老爺子那裡,他不能不去交待。
江老爺子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躺在病床上,江恪站在他面前,低聲說:「爺爺,對不起。」
意外的,江老爺子並沒有想像中勃然大怒,也沒有什麼過多的情緒起伏。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要起床,江恪走過去把老爺子扶了起來,還塞了塊枕頭墊在他腰後。
老爺子笑笑:「從小到大,你是不是最恨你爸決定你的人生,不是高考強行改你的志願,就是做主決定你的人生大事,替你訂了和時羽的婚約。」
「你覺得自己是被他拿捏的棋子,用來錢權交易的工具對嗎?」
江恪垂下眼,應了句:「是。」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江恪下意識地厭惡排斥時羽。
「改志願那件事,你爸做得不對,我教訓過他,這麼多年,他一直想跟你道個歉又礙於當爹的架子拉不臉,不過你在美國的時候,不是修了第二專業嘛,也算拐了個彎實現自己的願望了。」
「至於婚約這件事,不是你爸給你弄的商業聯姻,而是當年小時羽跑來書房求我的。」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她是個好孩子啊。」
「什麼?」
時羽在回時家不久後,有幾次去找江家找江恪,接連目睹他被江母家暴。小姑娘躲在花園叢旁,透過透明的玻璃,看見女人發瘋的時候用藤條抽江恪,一鞭又一鞭,專挑隱晦的地方打,把少年挺直的背脊抽彎。
江恪從不還手,血跡透出白襯衫,傷痕明顯。可是每次,江恪都裝沒事人一樣,重新換了乾淨的一件衣服,再出去給時羽補習。
時羽在寫練習題的時候,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心裡一陣揪心的疼。可是她不敢問,也怕江恪的自尊心受挫。
越長大,時羽對江恪的愛慕之情愈發地止不住,也更加捨不得他受傷。
終於有一天,時羽忍不住衝進了老爺子的書房。小姑娘站在江老爺子面前,漆黑的眼珠透著堅定,鼓起了很大的勇氣說:
爺爺,你能不能把江恪交給我?
我想保護他。
老爺子最終答應了,由江父出面做主給兩人訂了婚約。
其實時羽到現在也不知道江恪具體發生了什麼,老爺子也沒說過。可她就是憑藉一腔愛意,不知疲倦地在江恪身邊打轉。
江恪原本封閉的情緒,喜怒哀樂,全都被時羽一一挑起。
如果說江恪是冰冷的,高高在上的銀河系,那麼時羽就是太陽。
太陽圍著銀河系轉,熱烈而不知疲憊。
江恪坐在那裡聽完老爺子說完之後久久沒有回過神來,震驚,錯愕,悔暗,懊喪像是火山碎片朝他襲來,猛烈而不能呼吸。
「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以你江恪現在的能力,結婚的事,如果不是你預設的話,有誰能威脅到你江總?」老爺子一語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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