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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開輕描淡寫:「不會跳不行。」
腦海中劃過萬豪露天酒吧的那場舞,他跳得亂七八糟,故意的。踩了陳又涵十一腳,他數著;他心跳好快,他記得;空氣中有朱麗葉淡淡的香味,好像從那晚飄到了現在,飄到了芝加哥,飄到了他們彼此隔著遠洋的這一晚。
於然然從舞池中下來時慌得口乾舌燥,幸好,幸好她心裡只有學習,不然太慘了。至於葉開有沒有喜歡的人,那又關他們什麼事呢?他這樣的人……能讓他喜歡上的,一定是他心裡最好的。
學校安排的宿舍是雙人寢室,葉開和一個美國小夥兒一起,叫ax,是個比較逗比的學霸,骨瘦如柴高得像根竹竿,對啦啦隊的大胸妹和橄欖球球星的肱二頭肌都毫無興趣,一心只想搞量子力學。
好青年ax觀察了他的天之驕子室友很多天,發現了他的一點小秘密。
他有一沓明信片,每天都在寫,一天一張。古老的東方文字他並不認識,所以也無從窺探天機。
citywalk時已近交流期末尾,他們已轉移到了位於紐約的哥倫比亞大學,葉開心不在焉,對這座藍星最繁華的都市毫無驚嘆之情,連時代廣場都無法撼動他淡漠的臉。
葉開覺得自己瘋了,竟然覺得會在哪個轉角的咖啡店看到陳又涵。
他可能會舉著一杯咖啡用粵語對他說:「hi,靚仔。」
也可能出現在那個香檳玫瑰開得很漂亮的市內教堂,假裝他們只是在此平淡地偶遇。
再或者,他一出宿舍門,看到陳又涵站在爬滿爬山虎的灰磚門洞下,正抬頭看那些鬱鬱蔥蔥的青藤。聽到他的腳步聲,他就回頭對他笑。
……魔怔了,都是他那次飛加拿大慣的。
他不知道的是,陳又涵忙瘋了,每天疲憊地周旋在家族內的爭權奪利和政府方面的推諉太極中。顧岫以為陳總裁又失戀了,他喝起咖啡來不要命,煙一根一根地抽,只是在看到寧市夜景時,他忽然沒頭沒尾地對顧岫說:「那棟公寓裡有個轟趴館。」
又或者,通宵開會後,他在茶水間淡漠地說:「你知道嗎,我那個新房子,第一束陽光竟然是照在客廳水吧的。」
雞毛蒜皮。
顧岫不懂,只能繼續無聊地聽陳總裁三不搭七地說:「你去沒去過西臨路萬豪?頂樓那個酒吧可以吹到西江的風。」那時候玻璃幕外是通明的燈火,西江黑沉沉的,倒映著夾岸的燈影。
快半個月,顧岫被叨叨瘋了。
研習結束那天眾人合影,都穿著正裝,挨個上臺領結業證書,像正兒八經的畢業一樣。眾人都熱得發瘋,一進宿舍就脫赤膊沖涼,只有葉開忍著熱找領隊老師:「趙老師,手機可以返還了嗎?」
「在我宿舍,你這麼急?」
葉開神情隱約有些焦躁,是長跑選手越臨近終點線越想要洩氣的焦躁。他熱得冒汗,鬢角濕了,堅定地說:「很急的。」
趙老師小小地改變了一下安排,讓眾人現在就可以去領隊老師寢室取手機。
開機,資訊成千上百,爭先恐後地冒出來。手機嗡嗡聲不停,綴著紅點的頭像連成一排,他沒耐心地往下翻,沒有,找不到陳又涵的頭像。熱得不行,他站在空調下幹吹風,重新上滑——拇指定住,陳又涵的頭像在最上面。
他安定下來,像一個沙漠裡找到晶瑩葡萄的旅人。
脫衣服,沖涼,吹頭髮,他慢條斯理,換上日常t恤和卡其色煙管褲。床鋪的被單被吹得微微鼓動,他坐下,點開微信。
第一天:添了一打巴黎水。附圖是家裡開啟著的雙開門冰箱,巴黎水墨綠色的瓶子排成一排。
第二天:今天的晚霞不錯,我好像很久沒看過黃昏的天空了。忙瘋了。附圖是寧市某天的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