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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這句話,陳又涵的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錘了一下。他不僅沒有變得好受,反而笑得更狼狽:「他亂說的,你不要信。」
不要信……葉開徹底難以思考。伍思久說陳又涵把他當小孩子,陳又涵卻說,是他亂說的……什麼意思?數學題很簡單,可閱讀理解為什麼會這麼難?他像個學渣,不敢輕易動筆。
「不是真的就好,」葉開心裡很慌亂,腦子好暈好暈,鼓起勇氣說:「聽到你這麼說,我、我挺開心的。」
陳又涵愣神,被煙燙到手,手忙腳亂地丟開。
火星在空中跌成一串,他的心跌得比這菸灰還慘,灰得比這灰燼還白。
葉開嚇了一跳,埋汰道:「分個手這麼傷心嗎。」被煙燙到也太丟臉了吧。
陳又涵沒處說理,咬牙切齒得擠出一句:「我他媽傷得心都碎了!」
見面前後不過十分鐘,盡跨服聊天了,最後鬧得不歡而散,葉開繼續刷卷子,陳又涵一路飆車回去加班。
顧岫覺得他的神經病越來越嚴重,走之前一身粉紅泡泡回來後滿臉殺氣,臉變得比寧市五月的天還要快,可憐今晚送審的方案報告提職加薪,全部吹毛求疵紅叉駁回。
路拂也覺得葉開有病,溜出去沒幾分鐘整個人煥然一新,走路都透著飄,一個不小心就精神抖擻地刷題刷到了後半夜。
高考出分那天正好是全市聯考的第一天。
葉開考完出考場,正巧碰到數學老師抱著密封捲去教研室,聽到他跟旁邊另一個監考老師閒聊:「……是嗎?我記得他成績一般……哦,請了輔導班?藝術生還是好提升一點……」葉開恍惚,想起這個老師還兼著高三一個班。
他的猜測很快得到證實。
因為之前關注過一段時間伍思久,因此總有人給他遞訊息,這會兒還沒進教室就聽人八卦道:「高三那個誰考上g美了,牛逼。」全國八大美院g美排第三,純藝更是難上加難。
葉開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甚至一點波動也沒有。後來在走廊碰到他在給數學老師道謝,兩人眼神交匯,葉開知道他有話對自己說,便特意等了一下。
伍思久過來,他神色平淡地說了聲恭喜,然而對方好像並沒有覺得高興,反而被刺到了,漂亮的臉上又出現那種不合時宜的偏執:「恭喜?我這麼對你,你應該巴不得我高考失利淪落到三流野雞大學吧。」
葉開牽動唇角禮貌地笑了一下:「我相信如果我們立場對換,你一定會像你說的那樣巴不得看到我被踩進泥裡。可是我不是你。」
伍思久好像受了侮辱,白淨的面容有點繃不住表情,尖銳地、一字一頓地說:「麻煩收起你虛偽的、用錢保護出來的善良。」
葉開更哭笑不得:「善良?你誤會了,你考得好不好和我什麼關係?我根本不在乎,懂嗎?」
伍思久面容陰鷙。他怎麼會不懂?這是葉開的高傲,也是他最厭惡他的一點。
出分的喜悅都被嫉恨和不甘心沖淡,他指著葉開的胸口:「你以為你贏了嗎?沒有我,陳又涵還會有很多炮友,他一個月換一個,你繼續當你的高嶺之花繼續等著啊,喂,你連給他口都做不到吧。」
葉開臉色一變,伍思久尚未來得及回味這一刻的快意,便被一把擰住了胳膊。他吃痛且憤怒地扭頭,臉色瞬間慘白——
陳又涵擰著他的手,懶洋洋地說:「我說過了,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你聽不懂嗎?」
來來往往的師生都往這邊看,可旁邊還站著副校長,沒有人敢輕舉妄動。陳又涵將他輕輕一推,他便很難看地踉蹌了一步。大庭廣眾之下,他臉上青紅交加。好想靠近陳又涵——可他根本懶得看他一眼。
陳又涵對副校點點頭,輕描淡寫地說:「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