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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又涵的目光從他身後橫貫整面牆的內嵌實木玻璃書架上掃過,都是書,滿滿當當的外文書籍和詞典, 上層很不在意地塞了一些獎盃獎牌和證書。陳又涵的目光持續五秒,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怠慢了啊。」他說。
啪。
鋼筆被按下,杜唐把眼鏡往上一推,推開辦公椅起身。他穿一件很簡單的純黑t恤,看上去好像比陳又涵還高一點。會客區挨著落地窗,他率先走過去,卻沒有坐下,在水吧給他沏茶,不冷不熱地說:「好久不見。」
好一個好久不見。
說得好像也就個把月
陳又涵模糊地估算,十幾年了?他竟然記不清。
他摸出煙盒遞出一根,杜唐很利落地一擺手,不容推據的姿態:「戒了。」
陳又涵微挑眉,自己叼上一根:「杜主編辦公室不會禁菸吧。」
「禁,你例外。」
陳又涵咬著菸嘴,低頭無聲地笑著搖了搖頭。煙霧在空氣中縹緲地散開,他輕籲一口:「真他媽能躲。」
「怎麼找到的?」
「你兒子,」陳又涵磕菸灰,想起就好笑,「他是不是讓你給同學簽名?」
杜唐淡漠的表情有了一絲鬆動,繼而失笑:「你從簽名認出我?」
陳又涵深表遺憾地微攤手,彷彿一場曠日持久的遊戲最終以他作弊的方式取得了微妙的勝利。杜唐終於走向他兩步,伸出手臂以兄弟的姿態抱了抱陳又涵,淡淡地說:「抱歉,又涵。」
這一聲抱歉含了太多層雙方已知的、未知的、不能宣之於口的、心知肚明的意思。陳又涵一手夾著煙,只抬起一手回抱,拍了拍杜唐的肩膀:「得了,你突然這麼膩歪我受不了。」
杜唐勾了勾唇角,恢復面無表情,無情地說:「我還有工作。」
這趕人趕得含蓄又利索,陳又涵無語:「你真的一點都沒變。」
「施譯在天翼上學,我不會跑。」杜唐復又戴上眼鏡,走向辦公室的門。
「你當年——」
「小譯是施文的兒子。」杜唐說完這句話才開啟門,語氣拒人於千里之外,但隱約有著無奈:「不要再問了,事情已經解決,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這真是史上最快會客記錄,連一根煙都沒來得及抽完。陳又涵在乾淨如新的菸灰缸裡捻滅長長的菸蒂,自來熟地在桌上抽走一張名片,半舉起手對杜唐示意道:「回見。」
這遲到了十多年的見面讓陳又涵頗為憋屈,晚上約了喬楚喝酒,喬楚聽了也很震驚,看熱鬧不嫌事大,他隱約幸災樂禍:「這暗戀物件沒追到手,白月光又出現了,請問這是種什麼體驗?」
陳又涵笑著揉了揉眉心:「你不問我,我腦子裡全是他為什麼會和施文的孩子在一起。」
「啊,」喬楚有點意外,「你這,一點沒有舊情萌動的意思?那個心臟什麼的,就沒有撲通撲通的感覺?枯木逢春?死灰復燃?病樹前頭萬木春?」
陳又涵:「……兒子中考第一了不起是嗎?」
喬楚謙虛道:「好說,好說。」
「沒有。」陳又涵冷漠地說。
喬楚頓時掃興:「沒勁,我發現你這個人現在就很沒勁。不過我想到一好主意,」他湊近陳又涵,「你不是還沒追成功嗎,要不用杜唐刺激一下他?」
這什麼低階餿主意。陳又涵想罵,卻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看了眼一晚上都很安靜的手機,臉色微妙地變了。
喬楚仔細觀察著他,見他拿起手機點開微信,頁面乾淨沒有未讀。摁滅煙點開置頂的對話方塊,輸入——
「看夠了嗎?」陳又涵似笑非笑,「要不要給你投屏直播?」
喬楚罵了一句,扭頭去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