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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眼眸上下打量了李婆子番,眼眸泛起了分清淺波瀾,既然如此,那就還是由她來說說前因後果罷。
而後沈寧勾唇輕笑道:「李婆子,你曾因在福康院裡偷竊主家物件被抓起,後被逐出老太太的院子裡,而老太太念著舊情為將你送去官府,只安排你去了沈府裡最下等的地方做了個粗使婆子。」
「不過你倒也是混得風生水起,也有了一席之地。」
說道此,她往前走了步,微微俯身瞧著伏在地上的李婆子,鼻間立刻充滿眼前婆子身上濃鬱劣質香粉混合柴房的黏膩味道。
沈寧秀眉微微皺起,不耐的道:「你染上賭博,將自己這些年來點點滴滴的積蓄一分不留得全輸了出去,亡夫留下的兒子對你供養不起,也更加承擔不起你所欠的賭債,卻又不得不進孝。」
「也因此才有了今日一出。」
「李婆子你說,我說的對嗎?」
她嗓音明明溫和輕柔,卻如同山間李冰雪融化而出的冰冷雨珠般,一點點敲擊在人心頭,讓人不寒而慄。
李婆子震驚的抬頭望著沈寧,身子驀地一鬆,大姑娘居然一絲不差的全都知道,按道理說人根本就不會懷疑到她個粗使婆子身上,也就是說沈家大姑娘其實早就對那些個算計心知肚明,甚至是早已防範。
委實心機深沉,可怕至極。
而今個她也是親自斷送了自己。
她想通了以後,認命似得笑了笑:「不成想這沈府裡最聰慧的竟是大姑娘你,那些人百般算計,恐怕在大姑娘眼裡都不算什麼。」
「事到如今,婆子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要姑娘放過奴的家人,不因奴的貪心而禍及他們。」
「奴就已是感激不盡。」
柴房狹□□仄的環境裡,細碎的光芒透過窗縫隙打在那些乾枯的木柴上,折射出一道道光影,條條如畫似得在青石板面上化開淺黃色。
沈寧直起身子,退到原來的位置上,恰好一道細密光影打在她如玉面頰上,瞧著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般細膩光滑,而後瀲灩紅唇微微勾起露出兩彎酒窩,顯得更是清艷明亮了許多。
她輕輕柔柔的嗓音在柴房散開:「這你放心,我絕不因一人之錯連及無辜之人。」
「如此,奴便放心了。」李婆子理了理自己的髮絲,對著沈寧行了個大禮,而後道:「約摸著七日前,咱們府裡表姑娘跟前的海棠找到我,言能幫我解了燃眉之急。」
「我因著賭債被逼無奈,便隨她出了府,而後又被蒙上眼坐到著馬車,走了約摸有兩個時辰左右,到了一處宅院裡頭。」
李婆子深吸了口氣繼續道:「我隨海棠進去,裡屋裡坐著表姑娘與位自稱是咱們沈府未來主母且長相氣質皆是上乘的絕色佳人。」
「她說為我還債,但我需向大姑娘你下藥,並且事成之後,更有前途重金,我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
「這便是緣由,還望大姑娘放過奴的家人。」
沈寧闔了闔眼,唇瓣輕抿,而後擺了擺手,身後的清月朝外輕輕喚了聲,蓮兒推門而入,身後跟著兩個粗使婆子與兩個看門的護衛。
來得人多了,也使得小小柴房更是狹小了許多。
秋雲默聲越過這些人,同清月扶著沈寧往外走去。
待人離去,蓮兒面無表情瞧著滿臉死氣伏在地上的李婆子,她身後的婆子護衛上前將人壓了起來。
而後蓮兒向沈寧微微俯身行禮,便往就帶著人往福康院裡走去,身後壓著李婆子的粗使婆子都是老太太院子裡的心腹忠僕,早些柴房裡問話時,人就被派來了。
院子裡靜了下來,連著池子裡的魚兒也是避著烈日躲在陰影下,沈寧立在裡屋門前瞧著人影消失,身上一襲紅衣在微風下輕輕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