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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嗤之以鼻：&ldo;切，我才沒這麼二！不過藥人百毒不侵，你在藥師谷那次吐血昏迷以及現在忽然眼盲又是怎麼回事？是中過什麼奇毒麼？&rdo;

他笑笑，道：&ldo;你配的藥很好用，但也只是能緩解毒性發作而已。&rdo;

這是什麼意思？

我心裡不安的情緒越來越濃烈，忍不住伸手拽住他的胳膊，聲音有些乾澀：&ldo;究竟是什麼毒藥，你倒是說實話啊！&rdo;

&ldo;極樂。&rdo;&ldo;極樂？這毒就叫極樂？&rdo;

&ldo;是的。&rdo;沈慕歸點了點頭，平靜道：&ldo;中此毒者眸色泛紫，初期只是失去味覺和嗅覺、間有吐血的症狀。中期失去視覺，後期毒素入腦之時先是痴傻瘋癲，最後衰竭而亡。&rdo;

啪嚓！

我怔怔地鬆了手，茶盞碎了一地，嘴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自己的牙齒咬破了。血腥的味道讓我清醒了一些，我握緊了拳頭，顫抖著聲音道：&ldo;你……還有多長時間？&rdo;

&ldo;大概不到半年。&rdo;

我悲極反笑：&ldo;不到半年？所以你他媽一個快死的人來招惹我做什麼？別再來找我，也別讓我知道你是什麼人，讓我一直以為那個混蛋徒弟還在這世界上某個地方幸福地生活，不就行了嗎？我已經失去了師兄，難道緊接著還要承受一次這樣殘忍的痛苦？我原本可以好好地當我吃飽了睡睡飽了吃躺著賺錢混吃等死的藥師谷大師姐，結果師兄也好，你也罷，一個接著一個把我從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拖到現在這個亂世之中，然後再一個接著一個死在我眼前，留我一個人在這個醜惡的世界上獨自煎熬掙扎，請問這一切很好玩兒是嗎？！&rdo;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我已是淚流滿面。緩緩地抬手捂住被淚水浸得濕漉漉的臉頰，我再也不忍心看到他那張舉世無雙的臉，閉上眼就當他不存在，自顧自地放聲大哭起來。直到哭夠了，我才站起身子，背對著他怒氣沖沖地甩了一句：&ldo;既然如此那你就等死吧，我不想再浪費自己的感情了。告辭！&rdo;

&ldo;注視&rdo;著她離去的方向，沈慕歸嘆了一聲，道：&ldo;房頂上偷聽很累吧？下來。&rdo;

秦易隨即從房樑上一躍而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ldo;屬下本來是想從正門進的，可是看她在您這裡，屬下根本不敢現身，無奈出此下策，還請大人見諒。&rdo;

&ldo;蕭淮一事是我授意你做的，她報仇也不會找你。&rdo;沈慕歸淡淡道。

秦易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立刻在他面前跪了下去：&ldo;原來是您替我背的黑鍋，嬴風傷您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屬下也沒想到燕國的人會為了爭軍功而殺死蕭淮，屬下萬死難辭其咎，請大人責罰！&rdo;

&ldo;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更何況，此事你本就沒做錯。&rdo;

沈慕歸隨即伸手將他扶了起來。秦易有些疑惑道：&ldo;大人，您之前不是說先瞞著嬴風關於您中毒的事情嗎，今天怎麼全都告訴她了？如能讓她心甘情願和親，對我國未來也是好事一樁啊。&rdo;

&ldo;我改變主意了。&rdo;

一想到那天她在他&ldo;昏迷&rdo;的時候那些幼稚笨拙卻不無真誠的表白，沈慕歸的嘴角忍不住勾勒出一個微微上揚的弧度：&ldo;我算計了一輩子，到如今也不想再去算計什麼了。高昌有你們輔佐克蘇勒，拜火教有元老們主持大局，我很放心。&rdo;

他雖未明說，可這一席話顯然已是在交待遺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