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返場(第1/2 頁)
鄧源回到家,回顧了一下整件事,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顧絳本是想要“為崑山百姓仗義執言”,誰知根本沒有發揮的機會,前監察御史葉守正一番煽動之後,顧宅便被“攻破”,和顧絳懷著同樣心思的秀才舉人們都成了看客。
另外,雖然葉方恆在現場被“救”了出來,坐實了顧秉謙“擄劫人口”的罪名,但“幕後黑手”顧秉謙已然失蹤,“正義”還是無法伸張,這讓顧絳和歸莊很是忿忿。
尤其是歸莊,聽到鄧源轉述溫大路的話之後,得知搶人的主使者確實是顧秉謙,聯想到自家阿姐所受的無妄之災,便要回去找顧秉謙討個公道。鄧源好容易才攔下他。
鄧源是知道整件事始末的,沒必要讓歸莊這個熱血少年也成了鄧鼎城手裡的刀。
本以為一場轟轟烈烈的群眾運動,誰料最後只是百姓趁火打劫。怪不得古代農民起義往往演變成一群百姓對另一群百姓的屠殺,根本原因是缺乏正確的指引。雖然有人把他們發動起來了,但方向不對,後果將是災難性的。好在眼下的民憤只是針對顧秉謙一人的,並未殃及城內其他大戶,否則不要說崑山知縣,就連蘇州知府都要背黑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現場雖然很混亂,但大家都在忙著搶自己看上的東西,並未發生太激烈的衝突。動手的很少,頂多就是互相推搡幾下。顧宅積蓄豐厚,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收穫,也就不會傷了和氣。
鄧源什麼都沒搶,自然也不會和別人爭執,昨夜突擊學的招數也就沒有用上。
陳伯笑道:“武藝,最好用不上,但不能不會。就像你的底褲,不能成天露給人看,但不能不穿。”
這話,有點道理。
鄧源吃完午飯,已是未時、申時之交。這幾日的緊張讓他有些身心俱疲,此刻覺得事情終於過去,可以睡個好覺了。
剛到床上躺下,外面便響起了敲門聲。
鄧源懶得動彈,他知道陳伯會去應門。若是不相干的人,陳伯會打發走的。
不一會兒,陳伯來到窗下,道:“哥兒,崔相公的家人找你。”
鄧源一怔,坐了起來。
崔廩生?這廝三番兩次找我麻煩也就是了,怎麼現在他家裡人也找上門來了?真看我是外地人好欺負啊?
鄧源下床問道:“何事?”
陳伯回道:“他們說,崔相公好像兩天沒回家了。”
鄧源暗想:兩天?倒也合理。六月初三的後半夜,崔廩生在這兒寫了服辯灰溜溜走了,若是從那時便一直沒回家,到現在已是足足兩天了。
難道這廝被訛了五百兩之後,便惦記上了顧宅,一直在亭林街守著,就等真進去渾水摸魚?
那他的家人到亭林街一打聽,不就知道他的下落了。
鄧源一邊暗笑,一邊開門走了出去。
來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婦,自稱是崔廩生的母親。崔母衣著樸素,眉宇間有些愁苦之色。不過言語十分得體,看上去也是出身於書香門第。
鄧源想到了鄧母,將心比心,故而對崔母格外客氣。
聽完崔母的來意之後,鄧源道:“前日崔兄是到寒舍來過一趟,但不多時便離去了。今日上午小侄在亭林街顧宅也看到了崔兄,難道後來他沒回家?”
崔母道:“老身一路打聽過來,是有人說在顧宅見過他。方才老身也去了顧宅,見大門緊閉,外面只有巡街的公差,說是裡面的人都散去了。可這孩子去哪兒了呢沒法子,只好冒昧地來您這兒問問。”
鄧源心想,你家孩子走丟了,為何要到我這裡來問問?難道崔廩生在家中提及過和自己的恩怨?還是今日顧宅中有人看到自己暗中跟著崔廩生?
不過這些問題不好正面問崔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