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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生沉思片刻，很快發現了事情的關鍵，抬頭平靜地說：&ldo;柯醫生，你沒看剛剛的晚間新聞吧？有一位男性在酒店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塞滿冰塊的浴缸裡，他的一顆腎臟被摘掉了。&rdo;

柯明的臉色變了變。

邵長庚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ldo;柯明，柯小威那顆腎臟的來源，請你給出個解釋。&rdo;

柯明沉下臉，&ldo;是我聯絡到的。據說有個危重病人活不久了，家人急需用錢，決定賣掉他的腎臟。&rdo;

&ldo;據說你也信？&rdo;

柯明沉默。

&ldo;既然懷疑，為什麼簽收？&rdo;邵長庚的聲音冷到令人脊背發寒。

柯明抬起頭，不服輸的看著他，&ldo;小威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腎臟，他活不過一星期就會死。&rdo;

&ldo;所以你就找來源不明的腎臟？&rdo;

&ldo;我大嫂流產了五次好不容易生下的他，他是我們全家最疼愛的孩子，我是他的親叔叔，自小看著他長大的，你讓我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嗎？就算黑市器官那又如何，我只知道這樣做能救我侄子一條命！&rdo;

邵長庚沉默地看著他。

柯明鬆了松領帶，語氣僵硬地說：&ldo;我知道那個器官有問題，還想明天早上做完手術就沒事了，沒想到這麼倒黴，案子今天就被捅破。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有什麼責任我一個人來擔。&rdo;

&ldo;你擔得起？&rdo;邵長庚冷笑。

&ldo;大不了被吊銷醫師執照，再進監獄坐兩年啊。我只是心急之下接收了來歷不明的器官而已，又沒殺人放火，難道法庭還能給我判個死刑？&rdo;

沉默了一會兒，邵長庚終於無奈地嘆口氣，&ldo;柯明，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的智商和情商不在一個層次。&rdo;

柯明剛要發火，就聽旁邊的梁生冷靜地說：&ldo;柯醫生，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你私下購買來歷不明器官的事被警方知道的話，不僅僅你要坐牢，連帶醫院也會被處罰。衛生部對這種事向來很忌諱。&rdo;微微一頓，怕對方不明白似的，又雪上加霜的添了一句，&ldo;幾年之內，安平醫院都別想再做器官移植的手術，也就是說，我們醫院會被衛生部封殺……你懂我的意思嗎？&rdo;

&ldo;我……&rdo;柯明漲紅了臉，半晌說不出話來。

邵長庚冷靜地說：&ldo;柯明，趁警方還沒來查，迅速銷毀掉這顆腎臟，器官中心那邊的記錄我來幫你處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rdo;

&ldo;銷毀？！&rdo;柯明震驚地抬起頭來，&ldo;你說銷毀就銷毀？你這跟殺人有什麼區別！你就這麼冷血嗎邵長庚？！&rdo;

邵長庚輕輕皺眉。

梁生冷靜地說：&ldo;如果不銷毀，柯醫生難道要把它拿回家去珍藏在冰箱裡面？&rdo;

&ldo;……&rdo;柯明像受傷的野獸一樣兇狠地瞪著他。

梁生聳聳肩，面無表情地說：&ldo;就算你藏起來了，從明天開始，所有腎臟移植手術都會被警方嚴密監控，法醫中心一定有那位受害者的dna資料，你不可能把那顆腎臟帶進手術室。那顆腎臟，從警方立案的那一刻開始，就變成了不可用的器官。現在銷毀，無疑是最理智的決定。&rdo;

有時候，這種冷靜的人……真的很討人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