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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唔？&rdo;

步重華看著他，心裡有種衝動，想問你是不是偶然也會對現在的生活感到一絲滿意，哪怕只是一絲而已？但他張了張口，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來，問的卻是：

&ldo;你……有沒有想過要爭取晉銜，或者考慮下以後提拔的事？&rdo;

&ldo;當領導啊？&rdo; 吳雩詫異地瞅了他一眼。

步重華盯著他，點點頭。

&ldo;算了吧，我又不是那塊料，而且當領導豈不是要跟很多人打交道。&rdo;吳雩頓了頓，又瞅一眼步重華，自嘲地笑起來：&ldo;我光對付你一個領導就已經夠煩的啦。&rdo;

步重華久久看著他，安靜地不出聲。

這樣也很好。

他可以暫時先縮在保護殼裡，偶然探出頭換口氣，看一看外面那個光怪陸離的陌生世界；他不會永遠都感覺到孤獨而無聯絡，只要有人足夠耐心，能一直堅守在他隨時可能冒出頭來的洞口。

&ldo;你笑什麼？&rdo;

步重華淡淡道：&ldo;我沒有笑。&rdo;

吳雩有點狐疑：&ldo;你那是嘲笑對吧？&rdo;

&ldo;你看錯了。&rdo;

&ldo;……&rdo;

吳雩挑眉打量他，良久才用筷頭向他一指，點頭決定：&ldo;那片子我不給你看了。&rdo;

步重華呵斥：&ldo;我本來就不要看！&rdo;

……

夜市漸漸恢復熱鬧，打翻的桌椅被扶起來，新一爐羊肉串在烤架上滋滋冒油，騰起白色的霧氣，籠罩了遠處繁華的夜景和變換的紅綠燈。

步重華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廖剛。

&ldo;喂，步隊？李洪曦他老婆左秋剛從香港趕回來，現在我們局裡接受詢問，提供了一個突破性線索！&rdo;

步重華和吳雩對視一眼。

&ldo;她認出了&l;巴老師&r;，也就是嫌疑人高寶康那個朋友的速寫畫像。&rdo;廖剛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強行壓抑著激動：&ldo;她說，她見過這個人。&rdo;

第31章

&ldo;差不多大半年前, 我開始隱隱感覺他有異常, 但始終抓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直到四個月前我準備去香港, 他那表面假裝依依不捨，私下卻難掩慶幸雀躍的態度，才終於讓我正式敲響了警鐘。&rdo;

左秋跟孟昭最近接待的家屬都不一樣。她受過高等教育, 言行中能看出良好的教養，穿著純色真絲襯衫搭配闊腿褲，脖頸上繫著一條垂墜感很好的絲巾, 雖然是連夜趕來, 但臉上仍然保留著白天的妝容。

孟昭將一杯熱水輕輕放在她面前，溫和地問：&ldo;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rdo;

&ldo;有一次我從香港請假回家過週末‐‐那是一次臨時決定的突擊行動。&rdo;左秋捂住通紅的眼睛, 少頃抹了把眼角，說：&ldo;家裡沒有任何異狀, 我老公看上去也很正常，驚訝中不失激動和喜悅。我們出去吃了飯, 看了電影，手拉手回家，小別重逢尤勝新婚；我在內心暗暗嘲笑自己的多心和敏感, 直到深夜時突然驚醒, 就那麼無來由地，發現床另一側是空的，客廳裡隱約透出燈光和說話聲。&rdo;

&ldo;……這事可大可小，你要做好心理準備……&rdo;

左秋披上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