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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刑警站在單面玻璃後，沒有作聲。

訊問室是全隔音的，但劉俐狠命用手捶頭的咚咚聲響，以及她撕心裂肺的哀泣哭嚎，卻彷彿穿透了包裹厚海綿的牆壁，直接震動著每個人的耳膜。

&ldo;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rdo;

吳雩腳步剛動，孟昭用力勾住他肩膀安撫地拍了拍。

&ldo;孟姐，她這個情況，&rdo;張小櫟嚥了口唾沫：&ldo;不會出事兒吧？&rdo;

&ldo;不至於，你看她只要冰毒，沒要海洛因。&rdo;孟昭一手圈住吳雩肩膀，另一手把烏黑的鬢髮掠去耳後，說：&ldo;理論上來說，冰毒是興奮劑而海洛因是鎮靜劑，有人用前者來戒後者，最終兩種毒品都上了&l;大道&r;，一命嗚呼只是分分鐘的事。現在她還能回答問題，神智尚算清楚，不會死在咱們局的審訊室裡。&rdo;

&ldo;話是這樣，但這個……&rdo;張小櫟心驚膽戰地往裡頭指了指：&ldo;要不咱們先問隔壁要點貨備著？咱們這審訊室裡市委紀委兩頭都在盯，萬一這丫頭待會過去了，可怎麼交代哇？&rdo;

‐‐實習生膽子小，但怕得不無道理，這年頭從基層派出所到各大隊支隊，只要是個訊問室，都裝著雙重攝像頭，一頭通市局一頭通紀委，自糾自查的年代確實已經過去了。

孟昭有點意動，但猶豫片刻後還是搖了搖頭，說：&ldo;你先別自作主張，從禁毒支隊調東西是大事。連步隊都沒提，我們就更……&rdo;

&ldo;準備點吧。&rdo;突然吳雩打斷了她。

他這話聲調跟平時很不同，孟昭意外地一抬頭，竟發現這個全隊出名的老好人臉色格外難看：

&ldo;她真的快不行了。&rdo;

孟昭遲疑了下，按著藍芽耳機：&ldo;步支隊，我看這姑娘快到極限了，要不要提前跟隔壁禁毒申請下？要不然待會手續多，我怕‐‐&rdo;

&ldo;她罵她父母什麼？&rdo;步重華嚴厲的聲音打斷了她，每個字都重重釘在劉俐絕望的眼窩裡。

孟昭一哽，只聽耳機傳出劉俐瘋狂嚎哭：&ldo;求求你，求求你！！……&rdo;

&ldo;郜靈為什麼成天都在罵她爹媽，她的事情你還知道多少？！&rdo;

劉俐像一條脫水的魚，只張著嘴撲騰，眼珠赤紅暴突，死死瞪在步重華年輕俊美但冷酷至極的臉上。

&ldo;……不是我害的她，不是我害的她，我只是……&rdo;她像是自我催眠般一遍遍喃喃重複，突然崩潰尖叫起來：&ldo;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rdo;

咣當！

孟昭一下沒拉住，吳雩大步衝出隔間，重重推開訊問室的門，一把拉開不斷用額頭狠撞桌沿的劉俐，強行把她按在椅背上，用臂膀死死圈住，不斷用力撫摸她後腦油膩蓬亂的頭髮。

&ldo;行了，行了，沒事了。&rdo;他不停地低啞重複：&ldo;冷靜點，堅持一下，再多堅持一下，很快就過去了……&rdo;

那瞬間劉俐像是被開了閘，全身上下一邊痙攣一邊劇顫。如果說她剛才還只是撕心裂肺的話，現在就是要把咽喉肌肉都撕裂了含血帶肉地噴出來，那嚎叫完全就不是個人：&ldo;我難受！我難受！我好想死，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