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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坐在外面的時間卻越來越多了起來,有時候從早上他就會坐在那裡,一坐就是一天,甚至忘記了吃飯,皮皮也忍著飢餓陪著他,一動不動。
老許頭的眼睛越來越渾濁,那種眼神皮皮曾經也見過,在它以前還在筐中的時候,曾經也有過這種眼神,那種名為孤獨的眼神。
好在,他還是會喋喋不休的跟皮皮說話,儘管他的那些老掉牙的故事皮皮已經聽過百次千次,但是每次依舊聽的津津有味。
直到有一天,老許頭開始咳嗽了,每天起來都很晚,臉走路都很費力,每天嘆氣的此處增加了,這些皮皮一直看著眼裡,此時的它也如同老許頭一樣的老了,它明白老許頭心裡想的是什麼,人一老,往往就會無比的渴望親情。
有時候他多想能安慰一下自己的主人,其實他早就將老許頭當成它的父親了,它想跟老許頭說,沒關係,沒關係,我在這裡陪你。
可是不管他如何想模仿這句話,就是無法說出。
老許頭兒的身體越來越不好,終於有一天,他撐不住了,躺在床上起不來,皮皮知道他病了,一股恐懼感又出現在它的腦子裡,於是它便拖著年邁的身體發瘋似的向外跑去,它和他都需要幫助,而唯一能幫助老許頭的,就是這附近的街道辦主任了,這個女人很好,經常來老許頭家看他,還給他帶吃的,要比老許頭的兒女們強上很多倍。
還好,曾經老許頭帶它去過街道辦,於是它憑著不會消失的記憶來到了那裡,瘋狂的撓著門,門開了,那女主任認出了它,它焦急的對著她叫,撕扯著她的衣角,將她引到家中。
老許頭病的確實挺嚴重,需要住院,儘管皮皮不知道住院是哪裡。
那女主任打了個電話後,不多時,門外便停了一輛車,那車很吵,震的皮皮耳朵生疼,從車上下來了一些傳白衣服的人,他們進門後沒說什麼,眼神冷漠的將老許頭裝上了擔架,然後便往車上拉,擔架上的老許頭此時依舊有神智,他臨出門的時候躺著對皮皮說,你好好看家,等我回來啊。
皮皮汪汪的叫喊回應著它,可是,直到現在它都沒有等到那老許頭回來。
他等來的,只是老許頭的那些兒女,他們在這屋子裡爭吵,互相詆譭,末了還將這屋子裡的東西都拉走了,皮皮老了,或者,即使它還年輕也無法阻止他們。
屋子空了,惟獨沒有被帶走的,只有皮皮,它被趕了出門,但是它並沒有走,而是每天趴在路旁,等著老許頭回來,日復一日。
那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自己越來越老,主人卻依舊沒有回來,但是它並沒有放棄,它知道,自己答應過主人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而主人也跟它說他會回來的,就一定會回來。
又到了後來,附近的鄰居們也一戶一戶的搬走了,偌大的地方變得沒有了什麼生氣,有人來了,拆除了附近所有民居的房門和窗戶,皮皮又回到了家中,每到夜晚,它又感覺到了孤獨。
有一天,他忽然聽過往的行人閒聊,說這附近馬上要被拆除了!它頓時感覺到了無比的恐懼!要知道,這裡是它的家,更是老許頭最心愛的地方!
如果這裡被拆掉了,那麼老許頭兒回來的時候找不到了怎麼辦呢?
不行,它曾經答應過主人,一定要好好看家等他回來的!不管多久,不管什麼情況!可是如今家都要沒了,自己的等待還有什麼意義麼?
它忽然覺得很無力,自己實在是太渺小了,在那些人類面前,它只是一條狗,可是事情卻真是諷刺,原來如今有的人,卻連條狗都不如。
往往他們活得太複雜,忘記了最基本的東西,忠誠以及信仰。
皮皮想的沒那麼多,它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家,它覺得,只要家還在,老許頭一定會回來的,哪怕要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