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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福公公冷笑,「正主還在門口呢,我看你咋地。」他不怕沒好戲瞧,就沖這秦禎多此一舉的回頭,他就肯定其中有貓膩。
秦禎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就拿起桌子上的木頭細細雕刻起來,手下細緻眉眼認真,好似別的再也不入他的心神,眼中只有這手裡一截木頭。
直到他手中的木頭漸漸成型,現出了清秀的面容頗似馮慶俞的眉眼神情。
他看了一眼,心中怔松,冷笑一番就隨手將木雕扔在桌上,起身開啟門出去了。
外面的夜色漆黑冷風刺骨,起風了,吹起衣擺簌簌,連月亮都遮擋進雲裡,只隱約看清一點清輝。
秦禎走在院外,一人伴著冷月與黑暗,徐徐前行至漆紅大門前。
他搭在門環上的手輕輕將大門拉開了,一點點現出他的身形來。
外面連門衛都消失了,街上空蕩,冷風刺骨,夜晚孤寂,這些都現在門口蹲坐的人身上,瘦小而倔強。
秦禎就站在門的正中央,眉眼深深,看了他許久。
馮慶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連開門的聲音都恍若未察,似有所感般連回頭都來不及,那人的衣擺垂落在自己面前,再往上是要他費力仰頭才能觸及的雙目,那雙眼裡似夜色般的冷清。
卻差點讓他濡濕了雙目,「我回不了家了。」
他漸漸往秦禎的方向伸出了手臂,舉在半空沒有支點似的軟綿,又是如此的突兀刺眼。
這人真高啊,高得讓他也需要仰望了。
秦禎身形未動,依舊挺立著,直到馮慶俞伸出手臂來,才僵硬著身子一點點俯下身,將他冰涼的手握進手心。
他以為那少年郎似要他拉起來,哪知手心中落了一物溫熱,沉甸甸的墜在他手心。
秦禎凝目一看,是塊胸前掛玉,圓潤清透,最頂端處繫了一根紅繩,垂至半空被風吹得晃動,他剋制不住的將整塊玉包裹進掌中。
「這個給你,這是我借住的錢,當給你了。」馮慶俞如是所道,眼神中深埋著認真與一點灰敗的驕傲。
他自己扶著膝蓋站起來,略微緩解了酸澀,用微紅腫脹的眼示意秦禎,這次不需要秦禎牽著了,立於他的身側等著他引進門去。
「嗯。」然而這次,他一手握緊掌心玉,一手將馮慶俞的瘦骨嶙峋的手包裹進掌心,一言不發的帶他走回去。
馮慶俞淺笑起來,眉眼清秀「你說你裝什麼大爺,這會還不是要請我進去。」
他這句話在夜空中哪怕在細小都顯得清晰,樹梢的葉子一瞬間無風自落,掉了一大片在空中飄搖。
冷風呼嘯而過,發出鬼哭狼嚎般的蕭索聲,又似群鬼在哀笑。
秦禎眉心擰的更緊了,拉著馮慶俞加快了步伐,如芒在背的感覺十分令人不喜。
「你走這麼快幹嘛,我身上還有傷。」馮慶俞不滿,一點也沒擦覺有什麼不對勁。
前面拉著他快走的人一下頓住了身形,馮慶俞腳下趔趗穩不住身形就撞上了秦禎結實的後背,捂著鼻子痛的眼角發紅。
『唉』似風在輕嘆,秦禎從腹腔中舒了一口氣,忽然打橫抱起他就往屋裡走,步伐沉穩身姿健碩,錦衣如風。
躲在雲霧背後的清月終於漸漸撥開雲霧顯露出它該有的輝亮來,朗朗上空,清風伴明月,月華照樹梢,該有的即使冷清也不同於往日的孤寂。
秦禎抱著馮慶俞在屋,兩人對坐在木桌旁兩兩相視,一個面無表情,一個面色微紅,一個淡然端方,一個手足無措。
「上藥吧。」
「哦哦,上藥。」馮慶俞恍然過神,以為他說要給自己上藥,懵了一下才看到秦禎撩起衣袖,上面的傷口還在淌著流,沉浸在他黑色的錦衣上辨不出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