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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故去。」淨誨那虔誠的目光中終於夾雜了些哀痛,道:「長盛二十一年秋,死於滄瀾人之手。」
「師父一直教導小僧,無欲無憎,這些年小僧也一直潛心修佛,若是四境安穩,絕不再想復仇之事。」淨誨整個人都散發著檀木的味道,一聞就知道是這些年在寺廟裡泡久了,「如今戰禍將起,小僧縱然不為自己,也要為無辜蒼生做些什麼。」
「只不過,若是楚姑娘不為帥,小僧也不必前去白白送了性命。」
「淨誨師父倒是通透。」
溫子酌至此終於明瞭,淨誨之前問楚月兮的那些話,大多都是試探。
「放心吧,皇上早晚會讓她回去的。」溫子酌想起楚月兮那晚跟他說的話,嘆了口氣,心道:先帝怕是不會託夢,若是真的在天有靈,看著他把九夜折騰成如今的這般模樣,估計也早就又氣死了一回。
溫子酌回府的路上,正巧碰上架著馬車往皇宮那邊去的白暮詞,想想還是出聲叫住了她,「白姑娘,你家將軍還沒回去嗎?」
「是溫大人啊。」白暮詞聞聲勒住了馬,跳下來跟溫子酌打了個招呼,「將軍一早被何公公請進宮裡,一直沒出來,也沒讓人帶個話回來,我不放心,就想著去門口等等。」
「我去吧。」溫子酌抬頭看了看已經懸空掛著的明月,走過去拿起韁繩,解釋道:「我在宮裡認識些人,萬一真有什麼事,我也好暗中幫幫忙。」
白暮詞一聽是這麼個理,便也沒有爭辯,只是道:「我家將軍就拜託溫大人了。」
「白姑娘放心。」溫子酌應了一聲,跳上馬車,策馬而去。
留下寒風中的白暮詞暗暗驚嘆,溫大人這身手,可不像將軍說的那樣,是個半點兒都功夫沒有的書生啊……
溫子酌駕著馬車穿城而過,到了宮門口正好看見楚月兮從宮裡出來。
「溫大人?」看著那馬車眼熟,像是自己家的,楚月兮走近卻發現駕車的不是白暮詞,「這大晚上的,你怎麼在這兒?」
見她平安從宮裡出來了,溫子酌懸了一天的心也算是放回了原處,「回去的路上正好看見白姑娘,天太晚,她一個姑娘家不安全,我就過來了。」
這話自己聽著都不像真的,溫子酌索性直接問起了別的事,「皇上留你一天,什麼事?」
楚月兮也沒興趣戳穿他,爬上馬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一靠,才說:「張陵遞了摺子給皇上,直言近幾個月滄瀾試探不斷,箐王經驗不足,恐難以應對。」
「明裡暗裡的意思就是希望我能回去。」楚月兮搖搖頭,扯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皇上氣瘋了,差點兒就要下旨把他的將軍一銜給他擼下來,好在讓何霄給勸住了。」
「張陵也是,就算皇上派過去的是九殿下,他也不能寫這麼一封摺子回來啊。」楚月兮皺皺眉,怎麼從自己開始,這一個個的都在不識時務的路上越走越遠呢……?
溫子酌在簾子外駕著馬車,許久沒出聲,久到楚月兮快要睡過去的時候,他終於說話了,「皇上不是不清楚西境的情況,只是不想就這麼把定西軍交還給你。」
「他一心想為安王鋪路,卻不曾想過,照這麼下去,他連家的江山還在不在。」溫子酌素來溫和的語調中,竟生生被楚月兮聽出了一絲嘲諷。
楚月兮心頭一跳,掀開簾子,和他並排坐在外面,調侃道:「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連家的江山要是真的斷在了皇上手裡,新帝可未必會重用你,你就這麼無所謂?」
「重不重用的有什麼,普天之下那麼多有才之士,不缺我這一個。」溫子酌心知她不過是開個玩笑,聽到「重用」二字卻還是心口一滯,抿了抿唇,道:「只要君主能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這個天下交到誰的手裡,又有什麼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