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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一大串鈴鐺作響的鑰匙,看著上面的號碼,抽了一條出來,把門開啟。
裡面一間不足十步來回的牢房,關了六七個人,都蓬頭垢面,三三兩兩擠在角落,盯著門外這幾個人看。
承平和宣懷風忙探身進來看。
黃萬山昨晚才抓進來的,在這些人裡頭,還是頂乾淨的一個,正背挨著牆昏昏沉沉,忽然聽見獄警叫自己的名字,慢慢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了他們來了,沙啞地說:「我在這。」
聲音不大,很有些虛弱。
承平趕緊搶過去,半跪在地上打量他,問:「萬山,你怎麼樣?懷風和監獄長說了,要辦手續保你出去。我扶你吧。」
伸手去黃萬山腋下要扶他起來。
黃萬山卻驀地慘叫起來,「別別……別動!腿上疼得很!」
承平和宣懷風趕緊把他褲腿褪起來看,吃了一大驚。
左邊小腿一道口子,不是很深,血已經凝住了,沾著泥灰,只是那腳不自然扭曲的模樣,看起來很觸目驚心。
一碰,黃萬山就大聲叫痛,滿額冷汗直墜下來。
承平心悸道:「不好,看來是骨頭斷了,這一定要快送醫院。」
宣懷風問獄警,「你們有擔架嗎?快拿來。」
獄警說:「沒擔架。就算有,你們也不能就這樣把人帶走。他是在押犯人,監獄長叫我領你們來看看,沒說放人。」
承平氣道:「好端端的人成了這樣,我們不問你們責任也就罷了,連帶他看醫生也不行嗎?他的腿怎麼斷了?你們對他做什麼了?」
獄警不知道他們來頭,監獄裡探望犯人的富人也常見,不管在外頭怎樣囂張,到了這裡,總是知道點規矩,塞一個紅包的,就只有宣懷風他們一點表示也沒有,心裡已不舒服。
偏偏承平態度又不和順,幾句話說下來,獄警不免著惱,沒好氣道:「不干我們的事,分局送進來的是活人,我們只管出去的時候也是活人就成了,監獄裡都是窮兇極惡的人,誰不打架?他自己折了胳膊手腳,也要我們吃公糧的負責?放人可以,你拿釋放公文來,我這裡公事公辦。」
一時僵在那裡。
這一邊,邢監獄長也沒有耽擱,殷勤地辦理公務。
其實保釋這種事,是監獄長官賺錢的大好機會,若換了別人上門,邢監獄長早就不客氣地開口了,多則一二萬,少也千,只看來人的身家。可這群人背後的靠山是海關總長,這汪水混沌不清,弄不好很深,邢監獄長是多年的官僚,自然知道要小心。
思之再三,還是打電話請示上級為好。
邢監獄長想定,趕緊去撥了一個電話,鄭重其事地告知城南警察局局長。
局長見他如此鄭重其事,又提及一位總長,那不是小事,思前想後,竟更萬分慎重,把電話撥了去警察廳那裡,請求指示。
周廳長被人從被窩裡吵醒,一聽海關總長白雪嵐這幾個字,腦子裡就想起周火額頭上那個鮮紅的窟窿,渾身一個激靈,徹底醒了,對著電話裡的下屬怒吼,「這是什麼破事,你這個警察局長,連一點小事也不會看著辦嗎?放了!」
警察局長被罵得三魂不見了七魄,暗暗痛罵那幾個不長眼的抓了海關總長朋友的警察,等騰出工夫來,非收拾他們不可,正要撥電話去叫放人,電話鈴又響了。
提起來,聽見周廳長在那一頭說:「放人可以,叫他們寫張字據,就當保釋。」
咔嚓一下,又掛了。
警察局長把指示直接傳達下來,邢監獄長趕緊照辦。
回到招待廳,才想起宣懷風等已經去監裡看犯人了,趕緊也去了牢房,見了宣懷風,說:「手續已經辦好,既然是白總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