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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來過兩三次,門口帶著槍的護兵卻是很記得漂亮女人的,見了她,也不攔住喝問,笑嘻嘻地說:「大姑娘,又找我們宣副官來了?聽說你現在紅啦,要在什麼天音閣唱大戲,什麼時候你登臺,告訴我,我也去捧個場。」
綠芙蓉很噁心這些不要臉的兵,只是不敢得罪他們,笑著說:「不敢當。」
進了門,也不用聽差帶路,自行往東邊裡頭走,那一邊是專門安排給展軍長住的大院子,每次宣懷抿和她在這裡見面,都在那院子裡。
她其實不愛來這裡,每次和宣懷抿打交道,就像吃蒼蠅一樣噁心,只是上次宣懷抿給的白麵不多,她媽媽,兩個妹妹再加她,四個人抽,還捲了兩枝煙給年亮富,現在已經剩得不多了,只能過來求宣懷抿再給一點。
心裡琢磨著,有年亮富開始抽白麵菸捲這個訊息,宣懷抿一高興,或許能多給幾日的分量。
可一想到拉了年亮富下水,又很不是滋味。
進了院門,就看見一個十四五歲穿著綠衣裳的女孩子,正坐在花蔭底下,偏著頭悠閒地編辮子。
綠芙蓉笑著喊了一聲,「小飛燕。」
那女孩子抬起頭來,見是她,眯著眼睛笑起來,匆匆把辮子紮起來,趕過來問:「姊姊是來找宣副官的嗎?」
她這陣子在這裡養得好,兩頰都生了自然的紅暈,比從前的模樣更喜人。
綠芙蓉說:「就是來找他的。他人在哪裡?」
小飛燕把眼睛往裡面一瞄,低聲說:「現在不方便,展大哥才回來呢,兩人又在房裡鬧起來了。」
綠芙蓉一聽便明白了,撇了撇嘴,也壓低了聲音,嘖嘖地說:「虧他們,大白天呢,又是兩個男人。你在這裡,他們也不避忌一點?白教壞小孩子。」
小飛燕笑著說:「他們才不忌諱這個,還叫我幫他們看門呢。本來嘛,這床上的事,誰都要做,偏偏死裝正經,有什麼意思?你難道就不和男人在床上做點好事?」
綠芙蓉倒抽一口氣,好笑又驚訝,打量著她說:「老天,你才幾歲的小人兒,就口口聲聲地說這些了,也不害臊?」
小飛燕說:「我歲數不大,可經歷大。從前我乾爹養我的時候,就讓教養我的大娘和我說過不少事了,後來又伺候那沒良心的團長,還有他那位太太,真是個惡婆娘,整治起我來,什麼下流法子都想得出來。她還想把我賣到窯子裡呢。要不是展大哥救我,我恐怕要讓她活活折騰死。 展大哥真是個了不起的英雄,不但救了我,還整治了那團長一頓,給我出氣。」
綠芙蓉故意開她玩笑,說:「小丫頭不公道。同樣是整治人,團長的太太整治你,你就說她是惡婆娘,展軍長整治別人,怎麼就變成你口裡的英雄了?」
小飛燕說:「你是唱戲的紅角,嘴巧。我說不過你。」
綠芙蓉反問:「你就不會唱嗎?聽說你的廣東小曲,唱得不是一般的好。」
小飛燕說:「我不會唱《梨花淚》呀。」
綠芙蓉問:「小東西,你怎麼知道我唱《梨花淚》?」
小飛燕說:「報紙上都登了你的相片呢,我當然知道。」
綠芙蓉問:「你識字嗎?」
小飛燕說:「宣副官讀給我聽的。」
綠芙蓉說:「你這稱呼也奇怪。展軍長,你叫他展大哥。對宣懷抿,卻又稱呼他的官銜。我看,不如一併的叫哥好了。我看他對誰都不怎樣,對你倒是很不錯。難道你對他哪裡不滿意?」
小飛燕忙說:「宣副官對我很好,你看我身上這件綠緞小褂子,就是他給我買的,今天才頭一次穿。前天我和他閒聊,說從前我有一個珍珠鏈子,是團長給我的,後來給太太搶了。他二話不說,就給我買了一串南洋珍珠鏈子。人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