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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壬肚子裡沒那麼多情情愛愛的迴環,被白雪嵐問得糊塗了,撓了撓頭,說:「我看宣副官大概也就是隨口這麼一說,也沒別的意思。」
白雪嵐冷冷地說:「你倒和他熟悉得很,他心裡想什麼,有什麼意思,你都知道。」
這話就重了。
宋壬半日不敢做聲,後來,才試探著說:「總長,您還是給句指示,我好辦事。」
白雪嵐問:「指示?我給什麼指示?」
宋壬說:「宣副官要到海關衙門去,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答應不答應?」白雪嵐冷笑著說了一句,稍一停,陡然把手裡的滷肉包子往地上一丟,霍地站起來,瞪起眼睛,「不答應管個屁用!時時刻刻看著,他還不是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和舊情人私會?老子是瞎子,你們一群也是瞎子!媽的!王八羔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子操的什麼鹹淡心!我算明白了,蒼蠅不抱沒縫的蛋,他不是這樣的混蛋,姓林的也勾搭不著!好呀!他喜歡那姓林的小白臉,不用瞞著,儘管明明白白的去!老子一概不管!老子不伺候了!」
一番雷霆怒罵,吼得宋壬這大嗓門的山東大漢都縮了身子。
白雪嵐手一掃,滿桌早飯哐哐噹噹,砸了一地瓷毀玉碎,肉汁橫流。
越罵越怒,字字犀利奪魄,指著小飯廳門外,對宋壬說:「你去告訴他,以後他愛上哪,就上哪,愛和誰說話,就和誰說話。他不是要人權,要自由嗎?我給他!」
他卻不知道,宣懷風此刻正在小飯廳外,和他只隔了一扇牆,不勞宋壬轉告,字字聽得清清楚楚。
宣懷風剛才要宋壬去備車,坐在房裡,慢慢又想得緩和了點,不再像剛起床時那麼生氣。思前想後,終是自己隱瞞在先,向白雪嵐認個錯也是應該的。
找了個聽差一問,才知道白雪嵐在小飯廳裡吃早飯。
他在外頭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剛要走進去,便聽見白雪嵐不留情面的一通怒罵。
白雪嵐中氣十足,一吼起來,屋頂簌簌作響,那些話,每個字都似炮彈一樣蹦進宣懷風耳朵裡。
聽見「和舊情人私會」,宣懷風先就身子一顫,頓時愣了。
怔怔聽著。
至後面「蒼蠅不抱沒縫的蛋」云云,宣懷風一邊聽著,一邊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一陣發黑。
他的罪過再大,不過是和林奇駿見了一面,何至於受如此侮辱?
宣懷風越聽越氣,氣血翻湧,想衝進去找白雪嵐對質,卻一點勁兒也使不出來,膝蓋也覺得不受力,伸出一隻手在牆上撐著身子。
正艱難地低喘著氣,聽見裡面宋壬戰戰兢兢地應了幾聲是,說:「總長,您要真的說不管……那……那我就辦事去了。」
宣懷風知道宋壬會從裡面出來,絕不肯撞上他,拼著最後一點力氣,猛地轉身衝進月牙門後。
他順著月牙門出來,也不知道腦子裡想什麼,眼前似乎浮著一塊一塊的雲,在假山那怔怔晃了一圈,不知不覺繞回了小院。
宋壬回到房裡,找不著他,正在焦急,見他遠遠沿著水邊草地上過來,忙迎上去說:「宣副官,你到哪去了?讓我好一陣找。汽車準備好了,是現在就去嗎?」
宣懷風發懵站著,看著他的嘴一開一合,後來被宋壬在肩膀上一拍,才驚醒似的,看了宋壬臉上一眼,說:「那就去吧。」
汽車到了海關衙門停下,司機過來開了車門,宣懷風從車裡鑽出來,抬頭一迎那炎日,滿眼金星,身子在原地晃了晃,立即又站穩了。
怔怔站了片刻,漸定下神,才整了整衣襟,踏著及膝羊皮軍靴往裡走。
「宣副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