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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等你睡覺起來吧，&rdo;王鉞盯著他的臉，&ldo;你不睡覺嗎？&rdo;

&ldo;睡，一會兒。&rdo;盧巖在心裡嘆了口氣，低頭泡茶。

泡好茶拿起來喝的時候，他發現王鉞還盯著他臉，他放下杯子拿過手機在螢幕上瞅了瞅自己：&ldo;能不盯著我麼，臉上又沒長什麼多餘的東西。&rdo;

&ldo;你不睡覺啊？&rdo;王鉞終於移開了目光看著茶杯。

&ldo;不說一會兒麼，我喝點兒茶。&rdo;盧巖從茶几下面摸了袋花生米出來，猶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ldo;哦，都半夜了你不困啊？&rdo;王鉞鑽到茶几下看了看花生米，&ldo;花生米？一看就不好吃，你想吃就吃吧我不會生氣的。&rdo;

&ldo;王鉞，&rdo;盧巖拿出花生米拆了，扔了兩粒到嘴裡慢慢嚼著，&ldo;你每次……生氣或者是……不開心的時候……&rdo;

&ldo;嗯？&rdo;王鉞蹲著蹭到了他腿邊。

&ldo;有什麼感覺嗎？&rdo;盧巖喝了口茶，&ldo;我是說，你知道你……能隔空打牛麼？&rdo;

&ldo;隔空打牛是什麼？不過我見過牛！水牛！&rdo;王鉞提到這個就來了興致，&ldo;就我第一次看到自己樣子的那個河邊，就有水牛，我分得清水牛和黃牛，黃牛長得比較可愛……&rdo;

盧巖讓他這一通噼裡啪啦說得差點兒忘了自己要問什麼了，只得打斷了王鉞話：&ldo;你弄碎我一個杯子知道麼？&rdo;

&ldo;杯子？&rdo;王鉞看著茶盤上的杯子。

&ldo;剛在街上你弄碎倆燈，你記得嗎？&rdo;盧巖又問。

王鉞盯著杯子很長時間沒有說話，盧巖也沒出聲，看著王鉞臉上的表情。

漫長的沉默之後，王鉞抬眼看了看他：&ldo;我不記得了。&rdo;

盧巖跟他對視了幾秒鐘之後站起來往浴室走：&ldo;你腦容該擴擴了，我洗澡，你別進來。&rdo;

&ldo;嗯，&rdo;王鉞點點頭，&ldo;那你洗完澡睡覺嗎？&rdo;

&ldo;哎……你怎麼這麼執著，&rdo;盧巖扶著門轉過頭，&ldo;我睡不睡，明天都從天亮開始，行麼？&rdo;

王鉞笑著沒再說話。

盧巖把水開到最大，嘩嘩地衝著，夜裡冰涼的水讓他清醒。

王鉞撒謊了。

不自然的表情，閃爍的眼神，猶豫的語氣。

在從小說瞎話說得自己都能信以為真感天動地的盧巖眼裡，王鉞這謊撒得就差在腦門兒上寫&ldo;別信&rdo;倆大字兒了，還得是螢光的。

王鉞說過，他不會騙人，騙人會被怎麼怎麼樣他沒說出來，但看得出他不敢。

但現在他對自己隔山打牛神功的事撒了謊。

為什麼？

盧巖揚起臉對著水，輕輕嘖了一聲。

又他媽一個為什麼。

還想著老了寫本殺手回憶錄呢，現在想想應該改名叫殺手的十萬個為什麼。

盧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王鉞還蹲在沙發旁邊沒動，不過眼神已經放空了，應該是在休息。

&ldo;睡吧。&rdo;盧巖說了一句，進了臥室。

站在書櫃前看了半天，最後他抽出了一本